他摇头叹息而去。
芷兮也忍不住想要叹气,这个烛阴氏公主没来之前,什么都好好的,同僚友爱,师徒和睦,她一来,就把这里弄得乌烟瘴气,还对扶苍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想起扶苍,她急忙寻找他的身影,视线越过庭中一干神君,落在一袭雪色人影上。
先生座下弟子个个出身高贵,端庄典雅,随便挑一个出去,在神界年轻一代的神族中都是出类拔萃的,可她就是觉得,他们加在一块都不如扶苍那一抹雪色的模糊身影来的惊心动魄。
他低着头,正凝视手中的宝剑,隽朗的侧面轮廓,蝶翼般的长睫,清冷又专注的目光。
芷兮想起昔年帝女婚宴上的惊鸿一瞥,她跟随父亲参加那冗长而喧闹的宴会,心中各种不耐,直到望见扶苍执剑而舞,风姿清逸,翩然若鸿。
从此她就再也忘不掉他最后收剑的那一瞬侧影。
得知天帝竟替扶苍与烛阴氏公主牵线,她只觉天昏地暗,那天花皇后花园里无数围观的天神,她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扶苍与那些看中皮相的浅薄神君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芷兮就是从心底这样肯定,他不一样,没错,他需要的是知己,一个懂他敬他的伴侣。
芷兮只觉脸上有些发烫,急忙捂住脸。
她狂妄了,竟然认定自己才是那个“知己”。可不知为什么,她却一点也不反感自己此刻的狂妄,一定是跟那个玄乙公主呆久了,染上了这股狂劲。
芷兮勉强镇定心神,低头匆匆离开了明性殿。
扶苍在殿后找到太尧时,这位大师兄正扶着柱子脸色发白,看样子方才那三千三百斤的金铃对他来说是个大负担,到这会儿还累得说不出话。
扶苍上前将宝剑双手递上:“太尧师兄,多谢宝剑。”
太尧重重喘了几口气,这才接过宝剑,却没有放回腰间,反而抽出细细看了几眼,忽而抬头笑道:“此剑名为纯钧,乃是尊贵无双之宝剑,上父幼年时,亲自捧炭铸造而成。昔年我体弱多病,上父将此剑赠我,只可惜至今我依旧不通剑之道,浪费了它的无双勇决。我见扶苍师弟神勇果敢,乃是用剑的圣者,此剑在你手中也是喜悦无限,我便将它正式赠予你罢。”
扶苍不由愕然:“既然是天帝赠予太尧师兄的,我又怎可接受?何况我从不佩剑,于剑道也只知皮毛,太尧师兄谬赞了。”
太尧干咳两声:“这个嘛……你已经用它削了飞廉神君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