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戚婵拿着细瓷汤匙,轻轻搅动眼前这碗桂花莲子羹。
乌愈坐在戚婵另一头,面色严肃, 但手上的动作很利落,三两下给戚婵刚刚受伤的手腕擦好药, 然后眼神复杂地看了戚婵一眼。
戚婵发现了这个眼神,微微偏过头来, 乌愈低下头, 戚婵见状, 轻轻地笑了下,柔声说:“我不喜欢身上的宫女服。”
乌愈对上戚婵的目光, 认命道:“奴婢下午会为姑娘准备一些新衣裳。”
戚婵又笑了笑, 目光这才落回在这碗香甜的桂花莲子羹上。
她手腕上的伤不太轻,但也不太深,有最好的药膏处理,约莫□□日,原来刺眼的红痕只留一个浅粉色的印记。
戚婵坐在圈椅上, 面前的书案放置这几天她让乌愈送来的各色颜料,她拿了一只最细的毛毫,在左手手腕上轻轻描绘,不一会儿,几朵盛开得最烈的海棠花就印在了手腕上,那几朵海棠不仅开的艳,上面还有剔透的水珠, 映照着凝霜般的晧腕,娇艳逼人。
戚婵放下笔,等颜料快干透了, 起身走到门口,乌愈守在门外的院子里,看见戚婵出现在门口,心里浮现出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见戚婵红唇上下分合,对她说了一句话:“我要见陛下。”
乌愈立马想拒绝。
这时候,戚婵又轻轻地扯了下唇,“告诉他,若是他不来……”她的语气顿了下,妩媚含情的眸子虽然含着笑,但笑里面却有着难以忽视的凉意,“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乌愈心里一抖。
戚婵对她缓缓一笑,转身回了房间。
乌愈原地纠结了半晌,这些日子的相处也让她知道这姑娘不是个善茬,最重要的是陛下并没有狠下心折磨她。思及此,她还是转身去了勤政殿,殿内的气氛沉闷又压抑,她虽然面容生来严肃,性格沉稳,但这个时候,还是不由得有些不安。
想着,就听龙椅上传来啪嗒一声,而后是什么东西落在地板上的脆响,乌愈微微抬起头,浅金色的朱笔已经断成两截,一截落在酸梨木的龙案案腿旁,另外一截往她的方向缓缓滚来。
李玄瑾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眼里涌出一股道不明的情绪,半晌之后,他深吸了口气,合拢的十指缓缓松开,这才往乌愈看去,只不过他的视线虽然的是乌愈所在的方向,但目光并不在她身上,而是仿佛透过了她,在看其他人。
俄顷,乌愈听见帝王异常冷淡的声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