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为我大哥争取了最大的自由之后,就没能力再顾得上我了。无论我怎么努力,一直都得不到和我大哥所拥有的一样的疼爱。”
“我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是我七八岁左右,和我父亲、大哥一起游泳。我和我大哥一样都是初学者。”
“但我父亲教我的方式就是一次次强行把我丢进水里,让我自己扑腾,我要爬上去,我父亲还拿一根长竹竿将我推回水里。”
“在我快溺死的时候,我大哥套着游泳圈,由我父亲耐心地一点点地教他,我大哥只是不小心喝了一点水,我父亲就担心地要他别再学了。”
说着,聂季朗笑一下:“后来我就不奢望能从我父母那里分到和我大哥同等的感情了。只做一个被严格教育的儿子。”
“……”姜语笙沉默数秒,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稍微长大点之后,有没有再思考过,为什么会这样?”
年纪小的时候往往比较单纯,想不了太多事情,或许只能简单地归结为父母偏心。
长大后就不一样了,越来越懂得人心的复杂和世间的无奈,考虑问题的角度必然也比小时候更多面。
“想过。”聂季朗道,“当时有一种说法,说,因为我父亲要培育我当家,所以教育我的方式和我大哥不一样,对我严格,才是真正为我好,可以最快速让我的能力得到锻炼。我觉得那是一种自我安慰。”
姜语笙猜测:“但是在你得知婧溪的父亲并非聂家亲生之后,这种说法算是被证实了吧?”
聂季朗告诉她:“我父亲临终前把遗愿托付给我的时候,就是跟我这样说的,说我是以后要负责当家的人,解释了一直以来他对我严格的原因。”
“我其实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脱离了在意父母爱不爱我的年纪。我父亲给我的解释,我没有任何触动。”
“‘相敬如宾’这个词,我一直认为,不仅仅可以用来形容夫妻之间的相处,也适用于子女和父母之间的关系。”
“……”姜语笙无法感同身受聂季朗,只能做一个旁听者,毕竟她和她的父母,关系特别亲近。
聂季朗又说:“这是我父亲的解释,也确实是我亲身感受到的严格。我母亲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姜语笙好奇。
聂季朗组织措辞道:“稍微长大一点,我对周围的情绪把握比小时候更敏锐些,能感觉到,我母亲有点刻意疏离我的意思。”
刻意疏离……姜语笙觉得些许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