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叶俭给母亲的孝敬里分出来的,你随意扫到地上,到底是不妥,所以本宫才叫你去送枣,就当是赔罪了。”
砚奴听到那句‘给母亲的孝敬里分出来的’,只想到他们明明没说过几句话,关系却已经进展到连母亲的孝敬都能分出,握着刀柄的手愈发用力,一时也顾不上有旁的反应。
赵乐莹见他又开始犯犟,也歇了讲道理的兴致,扭过头去看姑娘们在篝火旁跳舞,直接将他无视个彻底。
砚奴抿着薄唇,沉着脸守在她身侧,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盛大的愤怒与不甘在他沉默的身躯里爆发,将他的内里炸成一片废墟之后又趋于平静,他守着满目疮痍血肉模糊的心脏,突然生出一分委屈。
然后一分变十分,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多。
赵乐莹虽一直盯着篝火,可注意力全在旁边的人身上,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她到底忍不住偷偷往旁边瞄。
然后就跟他直勾勾泛红的眼睛对上了。
她顿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声气:“你先将人家的枣子扔到地上,本宫才将你的送给他,一来一往就算是扯平了,你有什么可气的?”
砚奴别开视线。
赵乐莹见他还敢使性子,斜了他一眼便转身往住处走去。砚奴顿了顿,扶着刀追了过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回走,逐渐远离了断崖,也远离了热闹,耳边只剩下阵阵蝉鸣和脚步声。走了一半时,赵乐莹突然停下了脚步。
砚奴沉默地走过去,伸手去搀她的胳膊。
这便是主动示弱了。
赵乐莹躲开他的手,眯着长眸抱臂看着他。
高耸入云的树木遮住苍穹,朦胧的月光艰难穿过树叶遮挡,斑驳地落在地面上。
黑暗助长了沉默,也叫一些心事无所遁形——
“……殿下想要叶俭做驸马吗?”他低声问。
赵乐莹顿了一下,可算知道他为何不对劲了,顿时好气又好笑:“要他如何,不要他又如何?”
“他傻,不能要他。”砚奴沉声道。
赵乐莹目露嫌弃:“他傻,你又聪明到哪去了?”
“他比我傻,卑职至少不会拿啃过的枣子给殿下。”砚奴固执。
赵乐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短暂的沉默之后,她板起脸:“你先前是怎么说的,不奢求不怨怼,只跟着本宫做个侍卫便好,如今又吃哪门子的飞醋,还敢干涉本宫选驸马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