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安又不受控制的咳嗽了一声,这一次,他咳出了一口黑血。
他的面色更白了,唇角沾染了黑血,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他却淡定的用袖子擦掉了。
“阿棠。”
他轻念着这个名字。
从前他还算是风光少年郎的时候,她都不曾爱过他。
这会他成了破落不堪的病秧子,她更不会爱他了。
罢了,他只能许愿下辈子了。
下次,他要在阿棠最好的年华时遇见她。
然后在她及笄那年将她娶回家,让她再也不能离开他。
想到这里,陈策安的嘴边有了丝丝的笑容,他又想,阿棠这样的性子,她怕是不愿早早嫁作人妇。
算了,下次还是不要遇见她了。
万一她有了旁的心上人,他又该难过了。
他不想再难过一次了。
陈策安的眼角稍红,鼻尖也红了几许,他的指尖无力的攥紧。
许久之后,他的手伸进了自己怀中摸了摸。
意外的是,东西还在。
那是一支绒花簪子,他此前在阿棠那偷的。
看来到最后,也只有这支簪子能陪着他入土了。
还好,这样他也不算太孤单。
他将绒花簪子捏紧,心中澎湃万分。
人之将死,他倒平静了许多。
“惟愿吾妻阿棠平安康健。”
“儿女无忧。”
他呢喃着,他做不成这最好的父亲了,也做不成最好的夫君了。
阿棠应该到了她最爱的江南了吧?
那风景秀丽,她一定会喜欢的。
下辈子,他也一定去江南走走。
也望他下辈子,能有一个小家,有如寻常人那般的父母,这样就好了。
陈策安看着屋外的景色,眼中含泪。
他小时候倒是爱哭,长大了就不哭了。
可现在的他,又变得爱哭起来了。
他哭多些,夫妻本是同林鸟,她以后就不哭了。
陈策安仿佛到了极限,整个人再一次昏倒,重重的磕在了床上。
桑疾回来看见一滩黑血的时候都吓死了。
大夫匆匆而来,最后断言他不过七日可活了。
整个钺王府笼罩着黑暗的气息。
……
沈青棠连续抄了三天的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