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资给他,还有人请他登山吃酒,最多的自然是逛青楼,那些个诗妓也有仰慕他才华的,见天儿的送帖儿给他,不独请资他衣食,还肯叫他作入幕之宾。
梅家寻着诗稿一路找过去,听得许多香艳事,却只寻不着他,这些个事送信回去,许氏气的肝疼,倒是梅家二老打定了主意,再不能误了外孙女的终身,这小子是扯不回来了,就让他野在外头,可明芃却不能这么干等。
许氏还只求情,说他年小糊涂,等再大些,知道轻重了,定会回来成亲,梅老太爷掀开眼皮看看妻子跟许氏:“一个两个把他给纵坏了,退亲!”
许氏差点儿晕过去,可既是梅老太爷定下的,哪儿还有她说话的余地,信送回颜家,颜顺章看着是师长岳父写的,原来他好退亲,既定下了盟约就该守约,此时接着信才方长出一口气儿,拿给妻子看,又是拍又是哄,梅氏倒赔去许多眼泪,却也拿定了主意。
男人在外头闯荡不出,自然还得回家里来,可梅季明既能活得有滋味,那家便再栓不住他了,她抹得眼泪便捏着信去明芃屋子里头,先是好声好气儿的劝着,接着又晓之以理,多少年不曾说过的道理,对着女儿全吐露了。
“撒出去的鸟儿,不知倦不会回来,你看他写的东西,可是想要回来的样子?收了这份痴心,咱们再寻别家,成不成?”梅氏还没说完,明芃便怔怔落泪,咬死了不肯,既说定了两年就要等到两年。
梅氏此时焦心也是无用,前边的事儿已经办岔了,还能怎么圆回来,她苦口婆心说得许多,偏明芃死不肯认:“娘答应了我两年的,我就等到两年,若他不回来,也绝不等他!”
梅氏晓得女儿一时难转圜,便叫人到外头收罗些梅季明的游记回来给明芃看,叫她知道这男人的心已经放在外头了,哪里还能回来。
明芃从来不知这个,等见着了,看得两三篇,竟抬头露出笑容来:“这才是表哥写的文章。”那些个八股自来不是他所长,这些读着才是身临其境,仿佛亲身陪了他上山下河行舟滑杆。
梅氏叫她一堵,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眼见得女儿一脸痴气,她此时再悔也是无用,背了身便对着颜顺章哭:“是我害了女儿。”
明芃原来不过一意痴等,此番见字如见人,满心说不出的欢喜,差了人往外头去一篇一篇的收罗,她把收罗来的文章,按着路线划分,从何地至何地,上面都写得详细,有笔误处还一一纠错。
明芃写得一手好字,又擅山水,她做得一本大册子,先誊写上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