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儿子就要相看,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倒不如破费些银子,赶了这母女两个走便是,给她些银子派了人送回家乡,再这么留着,不是祸患也成了祸患了。
文定侯夫人心头一哂,不说作妻,便是作妾也瞧不上眼,隔了代的攀亲戚,连三哥哥都叫出来了,如今是还小,等再大些,莫不是还要自荐枕席不成,她最见不得这个样儿,半路来投靠的亲戚便罢了,想占着坑儿不走,再不能够!
那姓杨的几回想往儿子跟前凑,倒好还有个闺女脑子活络,才往前靠,就晓得拉着她不许她走近,也还得看紧了才是,知子莫若母,他还确是有些怜香惜玉的心,叫别个挑唆了,岂不白费了一番功夫。
今儿儿子也很有些不对劲,回来的时候衣裳下摆湿了,鞋子也污了,跟着的小厮吱吱唔唔,他又是吩咐酒又是吩咐菜,还亲自去送,莫不是瞧中了颜家哪个丫头?
问明白了女儿是跟着颜家三姑娘去的,文定侯夫人心里便没那么满意,总归差了些,若是成王妃的亲妹妹,倒也算是跟皇家又沾上亲。
她自家也有自识之明的,都到这一代了,再想着尚公主郡主的,再不能够,她们也攀不上这样的亲,位上坐的都不是直系了,还能管这些个事儿,她自家也是个破落公府出来的,父母两边上头都没人,还能有什么法子,只好低头去亲近新贵。
文定侯夫人兀自骄矜,那边郑衍却急起来,打马上前,凑近了问道:“你可无事罢。”说着打量起了那个拉住马头的人,那人打了个呼哨,也不说认识明潼,把马缰绳交到她手里:“你这么骑可不对路子。”说着拿目光在她腰上绕了一圈,嘴里啧啧两声:“想必没什么力气,还是不碰的好。”
明潼不欲理他,冲他道一声谢,扯了马头就要回去,郑衍急急跟上:“可是惊着了,要紧么?若是伤着,我那儿有好药。”
这一句才说完,那人骑马掠过去,甩手一抛,一个紫金瓶儿抛到了明潼怀里,两只手连缰绳都不扯,懒洋洋撑在后脑勺上。
明潼猝不及防接在手中,等他走远皱了眉头,郑衍看她不乐,还当是那人唐突,他下得马来:“我来牵着,你坐稳了就是。”
一路生怕颠着了她,他身边跟着的小厮几回要接过马绳,都叫他瞪走了:“你毛手毛脚,吓着人怎办。”亲自把明潼送到帐前。
郑辰这才赶了回来,纪氏赶紧谢过,既惊了马,那送帖子来吃饭的事就挪到了明日,也不再玩乐了,收了锦幛回庄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