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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也许崩溃一次,大病一场,要好过自欺欺人,自我麻痹。
是夜,顾林洬迷迷糊糊醒过来,下意识搂了搂怀中熟睡的人,唇瓣蹭了蹭他的额头。
可是就在触碰到他额头的时候,顾林洬睡意全消。
慕辞滚烫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回身打开台灯,明亮的灯光下,他看见慕辞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眉头紧缩,睡得很不安稳,发白的唇瓣无意识地翕动。
第122章
慕辞的意识仿佛被一层结了冰花的窗户,他每一次擦拭玻璃,就好像能看到不同维度的回忆。
一瞬间他好像来到了一处庭院,阳光带着一绺秋意,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往来护士推着病人-出来晒太阳。
这是一个医院的中庭。
中庭角落的金银花架依旧郁郁葱葱,枝叶间还挂着几个未完全干瘪的花朵,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花架下,一个和蔼的老奶奶抱着个小娃娃,唱着民谣《金银花》,歌声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渺远空灵。
听着歌,他的心忽地抽疼了一下,他想走过去瞧瞧,可是他的身体却异常沉重,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牢牢锁住,只能禁锢在原地,只能看着那隐隐低咳的小娃娃在曲子里渐渐睡过去,没能看到老奶奶抱着他,眼睛的笑意一点一点变成了化不开的愁绪:“唉,你以后该怎么办啊?”
那一瞬间,慕辞很想过去抱抱她,可是下一秒又是一阵眩晕。他努力集中精神,擦干净意识上重新凝结的冰层,他又来到了另一个时空。
鼻尖消毒水的味道浓烈,ICU的玻璃窗外,男人一动不动地望着病房里头套着氧气面罩的小孩儿。
看见男人,慕辞鼻头一酸,他是想冲过去叫他的。
叫他爸爸。
可是还是一样,他只能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
突然,男人忽地踉跄两步,是不堪疲惫头晕眼花。
慕辞想过去扶住他,但是男人身边的年迈医生已经率先握住他的手腕。
“傅叔,真的,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他才五岁啊……”
“他的母体在孕周内注射了大量的leon试剂,这种试剂致幻,成瘾,胚胎在这样的环境里发育,污染变异。他能平安出生,没有畸形,没有残缺,本身已经是个奇迹了。”
“我记得您之前说,如果找到他的家人,读取相似基因序列,用定向基因治疗的手段是可行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