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脸怎的这样苍白?可是天寒受凉了?”
陈鸾扯了扯嘴角,抿出一个淡淡的笑,“无事,就是贪睡起来头有些晕。”
等用了晚膳,天已完全黑了下来,陈鸾斜卧在那张黄花梨罗汉床上,腰上搭着一张薄毯,她院里屋中用的皆是上好之物,所用所食半分不敢含糊。
是了,她这会还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千娇百宠在老太太膝下长大,是镇国公捧在手心里的熠熠明珠,生得又是顶顶好的模样,府里府外提起唯有夸赞,没有一个说不好的。
她回到了一切错误开始前,可似乎又与以前没什么区别,成亲的日子都已定下,下月末她便又要被抬进那个吃人的东宫,被冠以太子妃的身份,苦守到死。
而那些她最不想说的伤人的话,都已经说出了口,就像泼出去的水,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真正重来一回,前途茫茫,一手的好牌却颓势已显,留给她谋算逆转乾坤的,只有短短一个月时间。
“姑娘,小郡主送来帖子,说十二日在王府办个小宴品诗弹曲,请姑娘届时前往。”
葡萄将手中精巧的鎏金帖子交到陈鸾手中,后者一双杏目微睁,沉默片刻后轻轻颔首,随手将帖子搁在手旁的小几上,揉了揉隐隐发痛的额角,朝着西北的方向瞥了几眼,问:“这事,二小姐可知晓了?”
流月如实点了点头,道:“帖子才送来,二姑娘就欢欢喜喜去福寿院见了老太太,怕是想跟着姑娘一块去的。”
前世就是如此,而她虽然兴致缺缺,但听了老太太的话,还是带着陈鸢去了。
那时想着,她身为长姐,已有婚约,但这个庶出的二妹妹听话又乖巧,还处处为她思虑着出谋划策,若不替她找一门好的亲事,她良心难安。
可这般的好心换来的却是彻头彻尾的算计和毒酒一杯,这一回,却是不能叫她们如愿以偿了。
被人算计满盘皆输是什么滋味,总该叫她们好生尝尝。
小几上才冲泡上的枫露茶,原本蜷缩的叶片遇到了沸水,倏而间便舒展开身子,吐露芳香,陈鸾将天青色的茶盏捧在手心里,热意弥漫,她觉出些火辣辣的痛意来,低头一望,嫩生生的手心留着两个弯弯的月牙印,却是被指甲掐得破了皮。
一夜辗转难眠,直到天边泛起黑青色,陈鸾才堪堪合眼浅睡过去,梦中也不安稳,没多时便一身汗的醒了过来。
用了早膳过后,陈鸾坐在妆奁台前,镜中的人略显憔悴,眼下一团乌青,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