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官这回的笑容真实许多,她的目光落在那由金银丝线勾勒出的礼服上,坦然道:“我等领命前来时,八皇子吩咐说,如若姑娘喜欢,便在袖扣处镶嵌上几颗小个浑圆的东珠,正巧能在成亲前赶出来。”
她喜东珠与美玉,这件事,她曾在纪焕跟前随口提过。
陈鸾含着笑的瞳孔一缩,佯装不可置信地问:“八皇子殿下?”
那前来的女官是皇后心腹之人,稍知一些内情,不卑不亢地答:“回姑娘的话,正是八皇子殿下。”
陈鸾内心一颤,透过这事一瞬间就想到了许多,皇后也知晓了这事,纪焕这是准备做些什么?
这样要命的事,他如此大肆宣扬,是疯了吗?
陈鸾站在原地,面色转而看向青白,惊疑不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女官的问话。
那女官久混宫中,早便成了人精,仅凭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就能得知她内心想法,掀唇安慰道:“姑娘不必担忧,娘娘和殿下自有考量,不会有事的。”
最终,那东珠还是没能镶上去。
送走了女官,陈鸾精疲力竭,软软地瘫坐在罗汉榻上,这样的天,她白皙的额心仍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出来。
她与纪萧这桩玩笑一般的婚事便是皇后亲赐,金口玉言,如今是怎么说动皇后站在他那一边的?
老太太屋子里的嬷嬷格外的不懂规矩,这会撩了帘子进来,眯着眼笑着问:“宫中的女官都和姑娘说什么了?”
这话不该是一个奴才问的,还是一个待在国公府许久的老嬷嬷。
陈鸾自然没什么老脸色,她淡淡地开口,道:“宫中贵人的嘱托,嬷嬷莫非平素里作威作福惯了,连这等事我都要朝你汇报?”
那嬷嬷笑容变戏法一样的消失,跪在地上磕头,讪讪道:“老太太让老奴……”
一只素白的手掌止住了她的话语,美人玉手抚香腮,神情略慵懒,启唇道:“祖母那,我自会去说,嬷嬷就别费心了。”
镇国公府就这样安静了几日,无波无折平静得不像话,陈鸾乐得如此,整日在清风阁捧书而读,闲时在亭子里小坐,过得比谁都要惬意舒适。
五月十五,朝中的波折变幻来得令所有人猝不及防,废太子的旨意来得一点征兆也无,就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各个府上都生起滔天巨浪,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太子纪萧在京城秘密购下的桩子里搜出了大量刀剑与铠甲,天子脚下如此行事,已是与造反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