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一笑:“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不是吗?”贺嫣看着他的眼睛,“六年前贺家出事,我被幽禁在府中哪也去不了的时候,你露过一次面吗?”沈知珩微微一怔,所有愤怒仿佛一瞬间被打断。贺嫣本来只是找个借口,可一提起六年前的事,眼圈还是红了:“我那个时候多无助,多想请你帮帮忙,可你出现过吗?”寝房里静得只余两人的呼吸声,沉默的对视中贺嫣哽咽开口:“我知道你不欠我的,帮不帮都是情理之中,可、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沈知珩定定看着她,许久之后才艰难开口:“我没有……”“没有什么?”贺嫣反问。沈知珩突然不说话了。“算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贺嫣深吸一口气,转眼已经调整好情绪,“但你也不能因为我昨晚没找你就生气了,而且你为什么要生气?就因为我在你家地盘出事、却没第一时间找你?那你心眼也忒小了点。”沈知珩喉结动了动,到底没能回答她的
问题。贺嫣揉揉眼睛,道:“手伸出来。”沈知珩沉默一瞬,主动伸出双手。烛光下,两只修长的手裂着几道伤痕,旁边无数细碎的伤口皆已被水泡得发白,冰冷苍白犹如尸体。“你这是洗了多久?”贺嫣倒抽一口冷气。沈知珩仍不太习惯将手暴露在人前,闻言顿了顿才回答:“没多久。”“少来,都洗浮肿了。”贺嫣催促他到桌前坐下,轻车熟路地取了药膏来,刚要打开帮他涂药,突然想起他刚才对自己抗拒的样子,犹豫一下又将药推给他,“你赶紧涂。”沈知珩没有错过她的犹豫,沉默片刻后开口:“你来。”“嗯?”贺嫣迷茫抬头。沈知珩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我手疼。”“哦哦……”贺嫣赶紧剜了一坨药膏,小心翼翼地按在他的手背上。沈知珩静静看着她专注的眉眼,一时间有淡淡的失神。“你确定不去看大夫吗?”贺嫣突然问。沈知珩回神:“什么?”“看大夫,”贺嫣重复一遍,“我觉得你似乎生了心病。”记得上次撞见他拼命洗手,也是因为不太高兴,这人每次不高兴都折腾自己,显然不是赌气这么简单。贺嫣莫名地,又想起那个自战场上回。”沈知珩:“……”“可以的话还是去看大夫吧,心病严重了,也是要人命的。”贺嫣低声道。那个兵士就是某次发作时跳进湖里丢了性命。沈知珩下意识缩手,却被贺嫣给揪了回去。“这东西也都拆了吧,难看死了。”贺嫣按了按他护腕上暗纹绣的兰草,脸上满是嫌弃,“人家都成亲生子了,你还惦记什么?”沈知珩唇角微微弯起:“我从未喜欢赵兰。”贺嫣用‘我看你嘴硬’的眼神扫他一眼,又继续为他涂药。沈知珩也没有再解释,只是专注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