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义侯府的退婚帖连夜送过来,也怕再过几日家中忙着丧事,过于显眼。
如今退婚,还能勉强说是老太太在世时商议好的……
范氏原本没哭,可对方要庚帖的人一张嘴,范氏哭天抢地,难受至极。
叶芸婉虽然早有准备,却没想到会是此时,祖母才去,丧事都没来得及办,对方便来退婚了,这是多么嫌弃她?
却是无力回天,只能任由着这婚事结束。
都是因为叶云眠,都是因为她……
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那些新进门的姨娘们,那些庶出弟妹……这些人的存在就像是刀子一样插在她的身上,让她痛苦不已。
可她心里恨极,却什么都做不了。
叶芸婉有些麻木,待人全部散去,已经是后半夜了。
叶惟清原本想上去讽刺几句,可瞧几眼之后,竟觉得似乎也没有必要,二叔这一房的人,如今与临死前的老太太一样,毫无半点生机。
大姐真的是替他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甚至让他觉得,将这些人踩在脚下狠狠凌辱都是一种幼稚至极的小儿之举,原来,想要对付一个人,不是在武力上战胜对方,也不是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而是一点一点,将对方最在意的东西,慢慢蚕食,砍掉他所有的爪牙,卸下他的盔甲,如此才能挖开那崩溃的内心。
叶惟清站在那里,看着叶芸婉和叶炜廷姐弟俩,嘴角淡淡扬起一丝笑。
叶芸婉二人对上他的目光,心中一紧。
“他是不是也要对我们做什么!?姐,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以后再也没办法抬起头做人了,现在连这个废物……他都能看不起我了……你刚才瞧见了没有?他肯定不会放过咱们的!”叶炜廷恍恍惚惚,说话都有些不着边际。
叶芸婉竟也生出些害怕。
这些日子一直很丢脸,她以为已经到了最低的境地,但看到叶惟清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在自己最瞧不起的人面前抬不起头,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个只会卑微乞怜的废物,他变了。
叶惟清并没有逗留很久,黑夜遮盖了他的大半个身影,瞧见叶炜廷那瑟瑟发抖的样子之后,他便离开了,家中要办丧事,他不能让大姐一个人忙。
大姐已经做了很多,他不能连寻常的小事都做不得。
叶云眠张罗了一夜,早早等着青焰也听到了府中的动静。
等到将近天亮之时,叶云眠才回来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