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自然的一件事。舞台在她心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谁有实力谁上,不用过多考虑什么辈分和人情,才能最大限度成就作品的精彩。
若柯蘅的实力真盖她一头,她甘愿退位让贤。
安
常并不知道南潇雪与柯蘅的这段对话,只是发现南潇雪立于场边又对她投来深深一眼。
她有些不自在,挪开目光,盯住碳素灯罩上的一只小飞蛾。
南潇雪这是又拿她当帮自己入戏的“工具人”了吗?
她管不了南潇雪,管住自己不要给予任何回应就好。
“开拍!”
伴着田云欣一声指令,南潇雪收回了目光。
先入镜的是她,好似由屋角转出来,对着窗外的雨幕。昏黄的煤油灯照不透渐暗的暮色,精魄望不见那个她日渐熟悉的身影,踱着步徘徊。
拍舞剧比拍戏好看,安常遥望着南潇雪的身影想,每一个动作都化为舞姿,哪怕只是踱步,也带着翩然的韵律。
她懂为什么初遇的时候,她总觉得南潇雪的脚步不似人类了。
那时南潇雪为了找准精魄的感觉,脚步刻意调得又轻又飘。她本就是最顶尖的舞者,走起路来好像脚尖都不落地似的,轻点着空气驭风而过。
天色越来越暗。
穷小子的身影还没出现。
此时精魄脸上的忧虑,与其说是对穷小子的担忧,不如说是对自身命运的担忧——乱世之中,能守得自身善良的人已然不多了,失了这一个,她去哪里找下一个?
这便是动情之前的精魄,温柔勾人只是表象,内心更多是筹谋与算计。
忽然她眼睛亮了亮。
安常暗想,南潇雪演得真好。
不是少女见到心上人那种眼睛亮法。首先她是古代瓷瓶所化的精魄,至今已有七百岁,见惯了朝代更迭和大风大浪,此时就算有忧心,一双眼总归还是沉稳,带着瓷器所化的那种天然冷意。
这是南潇雪本身性格里的部分,只是那沉稳的冷意后,藏着那么一点隐约的欣然,好似被遮得密密实实的阳光,从沉厚乌云的边缘闪出一点光亮。
安常忽然想,那这一部分入戏,又是南潇雪从哪里得来的感受?
总不至于是她。
安常没那么自大。
大概天才总归是天才,这是南潇雪自己悟到的。
柯蘅所扮的穷小子匆匆闯进屋来,带着一身雨气。
她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