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是因为安常本来就心重,她不相信对安常来说真有「露水情缘」这回事,肯定跟「喜欢」脱不开关系。
之前跟颜聆歌那段就够惨的了。
现在南潇雪一走,说不定又是一段伤。
这会儿一听,还有什么可问的啊,都变第三人称代词了。
连名字都不愿意提,这肯定是还没忘掉啊。
她顺着安常问了一句:“你想聊么?”
安常思忖了下:“我也不是不想聊,是不知道怎么聊。”
“她走后这两个月,你想起过她么?”
“没有。”
“一次都没有?”
“嗯。”
“这不是好事么?你快忘记她了。”
“不是。”安常说:“就是不想才可怕。”
“为什么?”
“就像呼吸,你会意识到自己在呼吸么?”
毛悦心里猛然一揪。
安常笑笑:“睡吧。”
第二天起床,安常带毛悦去了趟博物馆。
毛悦看着那刚刚修复完的宋代青釉玉壶春瓶,心里冒出个很强烈的念头——若这瓷瓶真有魂魄化为人形,清清楚楚便该是南潇雪模样。
她看着瓷瓶,仿若能看到一袭绿衣的旧时美人,在雨夜起舞。
雨太迷蒙,缭绕在人身边变成雾,而真正能洒落人身上的,是头顶花影一重一重的绿,被雨意轻抚着抖落。
世上怎会有这般碧色的花呢?可安常修复的这件瓷器,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
毛悦叹道:“你真的是个天才。”
安常默了下:“我不是。”
之前发生的那件事已然证明了这一点。
毛悦:“虽然我现在是个纹身师,但以前也是学文物修复的好吗?我能看出这件作品有多棒。”
安常轻声道:“这只是撞上了。”
就像她给了南潇雪关于精魄一角的灵感一样。
她修复这瓷器的灵感,也全部来自于南潇雪。
脱离了这些,让她再去修复下一件瓷器的话,她还能修得这般灵动么?还是又跟以前一样变得死气沉沉?
她一点没把握。
她只是把修这玉壶春瓶的时间无限拖长。
看上去梅雨季过去了,梦醒了,可她真的醒了么?
她好似是个清醒看客,却一遍遍在梅雨氤氲的梦境里游走,看南潇雪也看她自己,看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