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这么难。
从车站上到大巴,也就那么一抬腿的距离,对她而言,却是七年时光酿出的挫败、苦涩、落寞横亘其间。
她是再也跨不过去了。
她默默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保姆车飞速驶过她身边,扬起她额边的碎发和粗蓝布衫的衣角。
车窗忽然降下。
先探出来的是着明艳红裙的肩,然后是一头张扬飘逸的发,直到纤白指尖把发丝勾到耳后,一张妩媚的面庞才露了出来,望着安常的方向,婉然一笑。
安常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狐狸精。
那保姆车堪堪停下,女人从车窗探出的更明显一点,勾着唇角笑问:“小姑娘,搭车么?”
安常摇摇头。
她也没勉强,笑着缩回头去,保姆车就开走了。
大概梅雨季的黄昏太黯淡,女人那张明妩异常的脸,好似化为了天地间的一枚印章,明明人走了,模样却深深印在人眼底。
若非安常认得脚下的路,也认得那女人就是柯蘅。
她一定当自己误入了荒山深处,而现代的狐狸精也与时俱进,不再变出什么雕梁画栋的黄金屋,而是变出黑色奔驰,载着人到自己的狐狸洞销魂噬骨。
明明梅雨那么静,随着舞剧剧组的到来,安常却想:
真是一个不太平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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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常打定了主意,横竖拍舞剧这事跟她毫无关系,最多也就是每天上下班路上会偶遇剧组,她一定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熬过这一个月便能恢复清静。
没想到第一天一大早,她家大门被砰砰敲
响,一打开,镇长热情洋溢的笑脸露出来:“安常啊!”
安常一愣:“我真的决定辞职了,不再回博物馆上班了。”
镇长摆手:“不是这事,是剧组不是来咱们宁乡拍舞剧了么?她们需要一个对镇上很了解的人,帮着她们定定布景什么的。你不是从小在这长大的么?我就想起你来了。”
“我要去染坊帮忙,没空。”
这时镇长身后有人轻呵了一声。
安常心里一跳。
就听南潇雪的声音带着三分慵懒:“我就说人家不会答应吧。”
“文艺范儿的小姑娘,挺傲气的,是不是?”
安常这才瞧见,镇长身后南潇雪、商淇、柯蘅三人齐齐走来。
南潇雪一袭瓷青色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