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心脏随着血管在剧烈地鼓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碎胸腔,恍惚之间脸颊划过温热的液体,他爱到两个人的灵魂都在颤抖的时刻,他最后记得的已经不是她的脸,他刻骨地恨着她最后那一刻轻蔑而嘲讽的神色,那样的眼神望着他,好像望着一堆垃圾。
他掀翻了桌子,她摔倒在地板上,地毯洇出一片凄厉的红。
他们分手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吵架吵得很厉害,却在每一次吵架后,陷入了更深更绝望的爱,她拍的电影《橘子少年》入围了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剧组要去法国走红地毯,黄西棠在家里摊开箱子收拾行李出国,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他还记得她跪在地上,忽然回头望着他,手里捏着一把牙刷,哀哀地说了一句:“赵平津,我如果要做演员,是不是一辈子都配不上你?”
他为了挽留这段感情,为了想要跟她在一起,想尽了各种办法,她要拥有自由和尊严,她要无拘无束地追求梦想,他只好豁出去跟他整个钢铁般军纪的家庭拼了命,他深知他母亲成见已深,便想法设法从他祖父母处入手,他一得空就跟祖母细细地说她待他有多好,他工作太忙,常常深夜在公司加班,她每天晚上下了戏都去给他熬粥,连带他身边的明哥儿和小敏他们的宵夜都照顾得妥妥帖帖……他还冒昧托人出面请黄西棠的系主任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夸奖了一番这个刚刚在国际电影节上为国争光的优秀学生,然后将她大学四年的成绩册,她的奖学金证书,林永钏导演对她的评价,悄悄地放在老爷子书桌前。
老爷子一个人戴着老花眼镜,在书房看了两天,最后松了口,那天晚餐的桌上,当着儿子儿媳的面儿,清清楚楚地说了一句,舟儿,周末带她来家里吃个饭吧。
他记得那一刻的狂喜。
只是那顿饭后来没有吃成,因为隔了两天,就出事了。
到最后他终于明白他原来不过是一个被人踩着往上爬的梯子,最后还要被她推倒奚落。
她凭什么无辜,凭什么一副哀哀切切的神情,她凭什么哭。
怎么会有那么可恨的女人,他恨到了极致,只恨不得直接杀了她,却最终什么也不能做。
眼前忽然一片刺目的灯光乱闪,激烈的喇叭声这时才传入耳中,赵平津愣住了一秒,才直觉地一脚死死地踩尽了刹车,手上猛地打方向盘,下一刻,车子瞬间撞进路边的防护栏,砰地一声钢板巨响,他的眼泪终于痛痛快快地流了下来。
前座的气囊弹了出来,他觉得轻松了,甚至没有一丝痛楚,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