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这话,阮溪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那个三岁就把原身丢在乡下不管的女人。她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不是她的亲妈,只是想想就罢了。
她回神,出声安慰阮洁:“出身和父母都是我们没有办法自己选择的,所以接受现实向前看吧,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阮洁深深吸口气,“能过得怎么好呢?再过几年我们也就到婚嫁的年龄了,也就是找个男人嫁过去,还是过这样的日子,一辈子呆在大山里。”
阮溪没想到阮洁还有这种深度的思考,她侧起身子来,面对阮洁,透过夜色看着她问:“你不想过这种日子?那你想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阮洁侧头应声,“当然想啊,姐你呢?”
阮溪握住她的手,“那我们一起努力走出去。”
阮洁被阮溪感染得有了些志气,但片刻又泄了气,叹气说:“我们嫁不到外面去的,嫁到镇上都很不容易。三姑当时是运气好,才嫁到了镇上去。”
说着想到什么,“不对,姐你和我不一样,大伯会接你去军区。等到了军区,大伯和大伯娘应该会给你找一个干部子弟,你可以嫁进干部家庭。”
阮洁对嫁不嫁什么干部家庭没太大兴趣,只捏着阮洁的手说:“你信我,我带你走出去。我们不靠嫁人改变命运,我们靠努力改变命运,怎么样?”
靠努力改变命运?
这话听着挺激励人的,但也太不切实际了。
她们没有任何可以努力的方向,也没有任何可以靠努力改变命运的可能。
阮洁根本无法想象这种事情,犹疑着问:“可以吗?”
阮溪道:“你信我就可以。”
阮洁想了想,信的话还有个不切实际的希望,不信那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于是她重重点两下头,对阮溪说:“姐,我信你!”
***
清晨的山道上人影稀疏,扎着两根麻花辫,穿着粉底白色碎花短袖衫的姑娘背着书包哼着歌,和清晨的鸟鸣一起,给山间增添一抹鲜活灵动。
走到裁缝铺的院子大门外,阮溪敲两下门推门进去。
看到老裁缝坐在正屋里的缝纫机前,她走到正屋门外冲他打声招呼,抬起步子进屋。走到老裁缝旁边,看到他正拿着铅笔在棕色的再生纸上画图。
看到他在画衣服造型样式,阮溪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这师父还挺洋气的,给人做衣服还先画款式图,并不是简单按照固定样式随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