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熟了。”叶柏南掀开锅盖,如同什么没发生过,风平浪静,云淡风轻,“很鲜美。”
纪杳脚下发飘,摇摇欲坠。
叶柏南扶她。
扶得仓促,几乎是搂住。
她躲开。
“尝一尝,别贪吃。”叶柏南收起录音笔,先出去。
纪杳靠着墙,厨房里,白雾泛滥。
“聊什么了?”门外传来霍时渡的一句。
喑哑的。
大约是香烟熏过。
“教厨艺。”
霍时渡似笑不笑,“没必要教她。霍家请得起厨师,佣人。”
“她想学。”叶柏南话里有话,“她想怎样,便怎样。我尊重她,时渡也尊重她吧?”
鸦雀无声。
“当然。”霍时渡说。
“告辞了。”叶柏南离开。
纪杳洗了手,又洗了泪痕,平复一会儿,也从厨房出来。
霍时渡伫立在阳台,依然抽烟。
客厅的窗外,分明是万家灯火,华灯璀璨。
他却显得落寞寂寥。
浓重的漂泊感。
“霍时渡。”纪杳唤他。
男人脊背一僵。
烟灰烫了手,他侧过身。
她表情安静极了,目光亦是。
没有半点波澜。
越是安静,越是危险。
霍时渡熄了烟。
跨过阳台。
迈一步,心脏割一刀,迈到她面前,心脏俨然是鲜血淋漓,千疮百孔了。
纪杳视线渐渐失焦。
父亲从未缺席过她十二岁之前的每一年生日,某一年,在外省陪霍淮康出差,他凌晨赶回家,迟了十分钟,纪杳哭闹,不肯收礼物,他蹲在床边一声声哄她,哄到天亮,又匆匆返回外省,险些出了车祸。。。
她记忆中,母亲是一个非常温柔,体贴的女人,喜欢煲汤,会唱民歌,总是把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条。不像如今,精神疯疯癫癫,发作的时候甚至稀里糊涂喝马桶的水,吃卫生纸。。。
霍时渡大学毕业那年,穿着学士服,风华俊秀;他任职北航集团总工程师那年,在二代子弟之中无限风光。。。
所有的面孔,纪家人,霍家人。。。仿佛地铁的站台上,一闪即逝的模糊幻影。
一帧帧,一幕幕,暂停,清晰。
锥心刺骨。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