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前阵,遥望对面黑压压的薛延陀营帐,几盏风灯吊在高高的旗杆上,正随着寒风来回晃荡,宛如黄豆。
薛仁贵策骑而来,马背之上施礼。
房俊策骑上前两步,叮嘱道:“注意安全,若事不可为,当果断撤退,万万不可逞一时之英雄!”
薛仁贵忙道:“末将得令!”
房俊这才颔首:“去吧!”
“喏!”
薛仁贵应了一声,勒住缰绳调转马头,来到军阵最前,扫了一眼跟随他冲锋的兵卒,低声吼道:“随吾前进!”
“喏!”
众兵卒低声迎合,拍打着胸甲以示回应。
房俊见此,挥了挥手,道:“出击!”
“出击!”
早已集结完毕的唐军分成三路,薛万彻在左,高侃在右,薛仁贵居中,房俊殿后,大军缓缓前行,在黎明之前的黑暗之中,冒着呼呼的北风,向着薛延陀的营寨缓缓压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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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延陀营寨之内,拔灼一宿未睡。
他的确性情暴虐,却绝对不是个傻子。
如今之形势岌岌可危,固然杀了曳莽篡夺了可汗之位,但是面对大军压境的唐军,这个可汗能够坐几天尚属未知之数,谁也不知道一觉醒来会否便成为唐军放俘虏,甚至惨死于唐军雪亮的横刀之下。
选择龙城据守,一则是因为此地乃是漠北胡人自古以来的祭天之地,绝境之中能够极大的提升兵卒同仇敌忾之决心,再则,便是以此来警告唐军,你若是逼人太甚,老子一怒之下命令全军撤入身后这茫茫大山,再想歼灭老子,恐怕就比登天还难了!
当然,未到万不得已,拔灼绝对不会下达这道命令……
对于薛延陀这样一个依靠种族、血统来保持统治的汗国,一旦尽数撤入狼居胥山,复杂的地形莽莽的山岭,会使得这点兵力顷刻之间分散开去,所有的约束将会支离破碎,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指挥系统瞬间崩溃。
尤其是在兵败如山倒、被唐军占据了整个漠北的情况下,再有多少人肯听从他的号令,实在是未知之数……
残杀兄长才坐上薛延陀的可汗,拔灼可不愿成为一个光杆。
但是当唐军发起冲锋,自己手底下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能够抵挡得住么?
拔灼表示怀疑,信心不足。
他没经历过漠南之战,但是诺真水、赵信城两场大战被唐军歼灭了薛延陀最精锐的军队,却是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