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宵夜,商议着当下局势。
仍是国丧期间,不宜奢靡,所以诸人面前的案几上放着几样简易的菜肴,以素菜为主,一壶温烫过的美酒,一碗米饭,大家慢条斯理的吃着,都很放松惬意。
将近一个月的丧礼,几乎将这些东宫主要大臣累得骨头散架……
待到用膳完毕,内侍撤走残羹剩饭,每人面前奉上一壶香茗,躬身退下。
刘洎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看了一眼太子左下首的房俊,说道:“水师重挫江南私军,彻底封锁长江水道的消息传来,宫内人人振奋、长安士气高涨,越国公功不可没。只不过也并非没有隐患,江南私军虽然溃散,但主力仍在,江南氏族未必不能再度募集、重新组建,况且经此一战,江南人人自危,那些氏族素来不服中枢管束,难免生出不臣之心,或者划江而治也不是不可能。而水师既然能够在没有中枢命令的情况下悍然出兵击溃江南私军,面对江南氏族欲割据一方的局面之时,未必能够采取正确的应对,一旦导致江南彻底糜烂,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向太子,谨慎谏言道:“殿下或许应当颁布圣旨给水师,对其此前擅自出兵攻击江南私军的举措予以申饬,并严令苏定方在未曾得到中枢命令之下,不得对江南氏族贸然采取措施,若有违逆,严惩不贷!”
殿内气氛瞬间沉寂。
都是官场之上的人精,掀须尾巴动的角色,岂能听不出刘洎的言外之意?
水师战力之强横,大大出乎朝堂上这些不曾身先士卒之文官的意外,而且其在没有中枢命令的情况下擅自出兵击溃江南氏族,固然是大功一件,但也有着自行其是、不尊号令的嫌疑,这是中枢文官们所无法接受的。
一支军队想打就打、不顾后果,这如何了得?
若是东宫所有军队都有这样的特权,那他们这些文官还有什么用?
说到底,还是文武之间的权力之争。
此前关陇兵变之时曾将这股东宫内部的争斗暂时压下,大家不得不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现在晋王虽然固守潼关、夺嫡之战已经拉开,但形势一片大好,文官面对军方的强势,再度蠢蠢欲动。
权力意味着功勋,功勋意味着利益,文武之间的权力相互制衡、利益彼此对立,隔阂在所难免。
李靖眉毛跳了一下,却好似充耳不闻,连看都不看刘洎一眼,低头慢悠悠喝茶。
他最是不耐烦这种勾心斗角的争斗,也在这方面吃过大亏,况且水师不在他麾下,即便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