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律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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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温刚一回到楼下,看见自己房间的灯亮着的那一刻,心里就打了个颤。
等到他上楼不用钥匙就拧开房门时,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歇了。
寒风冬月里,盛明炀身上还带着水汽,浓黑的发丝湿漉漉的,有几丝直接搭在眉骨上,下颌线条清晰又凌厉,单是站在那里,就莫名有一股侵略感。
他拿着毛巾擦头发,裴温一眼便可见那手臂上从腕骨蜿蜒至小臂的狰狞疤痕,似乎堂而皇之的宣誓着裴温目前的处境。
盛明炀替他抗下这一刀的时候,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了失去理智的他,说自己的伤口恢复的快,不会留疤的,可如今,伤口划得太长,到底还是留下疤痕了。
就像他对自己的感情,真心实意中有多少是分给了爱情,又究竟掺杂着几分盛明炀日积月累下对他的依赖和亲情?那些和他缠绵在一起,喋喋不休诉说情话,构建理想蓝图时,又蕴含着多少男人本能调情的龌龊?
裴温眼帘低微,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让人看不清其中的神色,盛明炀嘴角翘了翘,他对自己的身材很是满意,裴温不也和他表达过羡慕吗?
这就害羞了?
盛明炀眼中噙笑,慢慢朝裴温走去。
他一只手握着裴温的侧颈,手上的茧子磨得裴温有些痒,刚想问他两天不见,有没有想自己,就只见裴温的眼尾红红的,像是才哭过。
盛明炀一怔:“怎么了?方璇不是说你今天回老宅汇报工作去了?我爸给你脸色看了?还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盛明炀声音突然小了不少,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急躁,他是不想让裴温知道明天他和江渝会宣布订婚的,所以在媒体那里将消息都压了下去。
他想,反正明天的事情也只是逢场作戏,他知道自己真正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是裴温就行了。
裴温突然抬头看他:“你觉得谁会和我说什么?”
盛明炀被他凉凉的眼神吓到了,下意识就躲闪了目光,故作镇定道:“不管谁说了什么,哥都不要信就是了,不都说爱人之间要有信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