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香带着几个小丫头走后,春景和秋若伸头往门上瞧了一会,一直等到她们进了两侧耳房没了声响,两人才收回目光彻底松下一口气来。
朝雾虽从容稳重,她们却做不到这样。
到底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从一进王府大门就觉得拘束不自在。尤其盈香与那几个丫鬟,比她们不知贵气多少。这么一比衬,真比得她们跟乡下丫鬟全无二样了。
顺哥儿早睡了,这便不叫起来了,春景和秋若一起服侍朝雾洗澡,与她说话,“她们都是王府里调-教出来的么?不知道是不是会瞧不起咱们。”
朝雾累得很,浸在热水里闭了会眼,“听她们说话,应是宫里现拨出来的,她们都管盈香叫姐姐,你们以后也管她叫姐姐便是。往后一个院里住着,彼此客气些就是了。”
春景与秋若互看一眼,又看看朝雾,“夫人,您好像什么都通,我和秋若真是两眼一抹黑,自打进了门,连句话都没敢说。”
朝雾笑一下,睁开眼睛,“不装着什么都通,难道要畏畏缩缩的叫她们看笑话?若是一进门就叫她们看扁了,以后岂能好过?她们心里瞧不起咱们,咱们自己得争气些,不能怯了场子。”
春景和秋若互相打气般地点点头,“不能让她们把咱们看扁了!”
朝雾趁洗澡这功夫,继续多提点了春景和秋若几句,防止她们不小心犯错。原这些话在来的路上也没少说,现今到了地方,再说起来便更容易理解些。
王府不比柳州私宅,朝雾在这里也算不上主子,对盈香都得客气着,更别提管着王府上下的管家了。若是犯了什么错要被罚,朝雾也说不上话,更保不了她们。
央求李知尧且不说有用没用,那李知尧能日日都在么?再者说了,她也不愿事事求他。
春景和秋若都记下了,服侍朝雾梳洗完,让她去歇着,各自又梳洗一番,便进暖阁里睡觉去了。睡也睡不着,就凑头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些悄悄话。
朝雾独自躺在床上,身上被子熏过香,又香又软。虽然床很舒服,屋里也足够凉爽,并且累得眼皮子有些撑不开,但她也不是很能睡得着。
眨巴眼睛间,脑子里纷乱地闪过无数画面。
等到熬不住睡着了,那些画面便成了一个一个纷乱的梦境。
她梦到八-九岁的自己在侯府后花园和家中姐妹玩捉迷藏,在花架间钻了一头的蔷薇花瓣。而后梦到自己的及笄礼,而及笄礼的笑容未存多久,画面一转便是那个让她此生深陷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