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来愈近。尼娜最后总算发现了他盯着她看,眼泪从他脸上滑落,小小的身体因啜泣而抖动。她停了下来。
“弗农,怎么回事?”
“我恨它,”弗农啜泣着说道,“我恨它。我恨它。它弄痛了我这里。”他用手捂住肚子。
迈拉恰好在这一刻走进房间里,她笑了出来。
“这不是很怪吗?那孩子就是讨厌音乐。这实在好奇怪。”
“如果他讨厌音乐,那他为什么不走开呢?”尼娜说道。
“我没办法。”弗农啜泣着说。
“这不是很荒唐吗?”迈拉说道。
“我觉得这相当有意思。”
“多数小孩子总想在钢琴上乱弹。有一天我要弹《筷子》华尔兹给他听,但他一点都不觉得好玩。”
尼娜继续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小侄儿看。
“我简直无法相信我的孩子会这样没有音乐天分,”迈拉用忿忿不平的声音说道,“我八岁的时候就可以弹很难的曲子了。”
“喔,好吧!”尼娜含糊地说道,“音乐天分有不同的表达方式。”
迈拉想着,这真是戴尔家族会讲的那种典型蠢话。一个人要不是有能够弹奏乐曲的音乐天分,要不就是没有。弗农显然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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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妈的母亲病了,这是育婴室里空前的大危机。脸色非常红而严峻的奶妈,在苏珊—伊莎贝尔的帮助下打包行李。弗农忧心忡忡又满怀同情,但最主要的情绪还是好奇;他站在一旁开始发问。
“奶妈,你妈妈非常老了吗?她一百岁了吗?”
“当然不是,弗农少爷。一百岁真是太夸张了!”
“你认为她会死掉吗?”弗农渴望自己能表现得仁慈又体谅,因为之前厨子的妈妈病倒然后死掉了。
妈妈没回答,反而口气尖锐地说道:“苏珊,把最底下抽屉里装靴子的袋子拿出来。动作快点,姑娘。”
“奶妈,你妈妈会不会……”
“我没时间回答问题,弗农少爷。”
弗农坐在印花棉布椅面的脚凳边上陷入深思。奶妈说她妈妈不到一百岁,但就算如此,她妈妈一定也相当老了。他总是把奶妈想成老得不得了,想到有人比奶妈还要年长、还要聪明,真是让人难以置信。这种想法以某种奇怪的方式,把奶妈贬低到只是普通人类的层次,她不再是一个仅次于上帝的大人物。
宇宙移动了,价值经过重新调整。奶妈、上帝还有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