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最后一句话久久还回荡在崖中。
她说:“我宁愿葬身崖底粉身碎骨,也不愿给你们留下任何痕迹。”
阿善还说他狠,她狠起来也同样无情。
呼啸的风还不止,崖底如同一张巨口将阿善吞噬无影。
把斗篷给阿善后,子佛银白的长发被风吹得凌乱。空中飘飘的斗篷在打了几个转后缓慢朝着崖底飘去,子佛伸手接住,看到上面还留有刚才他刺入的剑痕。
他刚才想用剑把阿善勾起,却只勾到了他为她亲手披上的斗篷。
“这么深的崖底,恐怕你真要粉身碎骨了……”
子佛轻轻摩擦着手中的斗篷,忽然将胳膊抬了起来。
眼睛轻眨了两下,他手中的披风随着他五指张开悠悠朝着崖底落去。子佛脸上的怔愣只停留了几秒,接着他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死了也好。”
他说:“你这么不听话,留着你你也只会耽误我的大业。”
“不过就是一死,早晚我也会死,大不了我用这整个天下为你陪葬。”
他这么说着,没再看崖底一眼,转身往回走时决绝又冷漠。只是在某一个瞬间,当他脸颊上的长发滑落到脸上时,他想起阿善曾经小心翼翼抓起他的头发,她告诉他:“你的头发不丑,真的不丑。”
“你不怕吗?”
“不怕的。”
佛岐山上的万物静止,阳光洒落到云殿中央,巨大的扶桑神木在地上投下斑驳树影。子佛靠在树身将阿善轻抱到身上,他揽着她低低问:“你……喜欢吗?”
阿善将他的头发贴到脸上,眼睛弯成月牙状回他:“喜欢。”
她是唯一敢碰他头发的人,也是唯一敢说喜欢他的人。
走着走着,子佛忽然跄踉了一步。不知在何时他脸色忽然变得苍白无血色,抬指狠狠按压在自己脸颊上的伤口上,这伤痕是阿善赐予他的。
“我不后悔。”子佛字字有力低语,眸色逐渐变得清明。
他仍旧没回头看一眼,心冷到极致已经分辨不出什么是心痛,他淡淡对手下的人交代:“去崖下找到阿善的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跟在他身边的人一愣,为难道:“主上,这悬崖这么深没有人能下去的。”
“就算能下去,崖底下漆黑常年无阳光,从这么高地方摔下去的人,骨头渣子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子佛也想到了这些,他明白这次阿善是绝对活不了了,“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