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棉纺厂的?冰水,泡过老虎灶的?开水,唉,想不到啊——”
顾东文脱了大衣倒水洗脸:“姆妈你白包给了多少钱?加了我?们四?个的?没?”
“怎么没加,一共给了十九块一,刘阿姨说包得太多了,硬是给了四?份回礼,什锦糖在糖罐子里?,四?条新毛巾在大衣柜里?。”
顾东文给自己泡了杯茶,踢踏着棉拖鞋坐到沙发上:“人死?灯灭,尽点心意而已,有什么多啊少的?,老姚好像是我?小学同学吧,忘了是不是一个班的?了。”
“但凡他家里?有个伴也不至于?走绝路,一时想不开钻了牛角尖,唉,多大的?事?哦。”顾阿婆压了压眼角:“背后笑话小姚最起劲的?就是那个一零七号那个姓钱的?狗东西?,葬礼上他还装模作样地哭了两声,覅面孔,他们害死?了一条命啊,夜里?怎么睡得着,最戳气的?,他白包里?就包了一块零一角洋钿,夫妻两个人留下来吃豆腐饭,拿了什锦糖和毛巾走的?时候还说不划算亏了两毛钱。真是个枪毙,杀头。”
顾东文嘬了口热茶:“死?是最容易选的?路,活着才?难,好好活着更难,不过有时候能死?总好过连死?都不能选。”
斯江没听懂这句,忍不住问:“什么叫连死?都不能选?为什么会有人想选死?呢?”
顾东文想了想,说道:“比如有个离休老干部脑死?亡了,无意识不能自己呼吸,但是心脏还在跳,国?外医学界和法律都认定这个也算是真正的?死?亡,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