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个人挤在?单人床上朝一个方向?侧躺,像两把服帖的瓷勺。细碎的吻和厮磨,时而浅,时而深,温柔坚定,似乎永无止境。斯江好几次把自己闷在?枕头下喘息,都被景生捞出来捏着下巴扭过去亲吻。暗黑窄小的亭子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味和声?音,加倍放大了所有的感官。
第一声?鸽哨划破黎明前的宁静,砖红或深灰的屋脊和苍茫的天空之间?,一个个小黑点列着队回旋,马路、树木、电车辫子、电线,纵横阡陌,连接起了一片片棚户区、弄堂、院子、花园、洋房,高楼,搭架的和弗搭架的,混成了一片面目模糊的森林,月亮是淡透明的薄薄一片,镶嵌在?鸭蛋青的空中,有一点奇异的柔软。
斯江赤着脚悄悄地回到阁楼,老虎窗外有一抹淡淡的亮色。斯南四?仰八叉地横在?床上。
她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依稀还有景生身上雨后森林的清新气息,夜里?眼泪流得太多?,面孔上的皮肤有点发紧。
楼下灶披间?里?出来几声?动静,斯江侧耳听了听,换下了睡衣,换衣裳的时候才发现哪里?都疼,背扭到了,腰也酸,两条腿直发抖,大腿肌肉有拉伤的嫌疑,酸疼无比,脖子好像也扭到了。
好不容易换好衣服,斯江莫名想到一句俗语:没有金刚钻别揽那瓷器活。她抱着沾满景生气息的睡衣戆呵呵地笑了起来。他没有被打趴下,他还是鲜活的,滚热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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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多?月就是一九九零年了,九龙和港岛已经遍地红绿金,圣诞节氛围十?足。金狗贝儿金狗贝尔的歌声?随处都是。天星小轮从?尖沙咀出发,穿过维多?利亚港驶向?港岛。南红特地带东文和北武乘双层巴士,从?中环坐到到铜锣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