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楼梯上升到了十七层。
“请跟我来。”领路的男人回头,不卑不亢地对李执鸣说了一句。
李执鸣注意到他态度的变化,就知道自己一路上没有露怯的确是有意义的。于是他也缓和了态度,点了点头,在进入预言家的办公室前摘下了围巾和手套。
撇开一切不谈,预言家是防治局的元老之一,该有的敬重还是要有的。
李执鸣脱下手套的一刻,露出了他苍白至极的手和十指纯黑色的指甲。显然,指甲被精心修剪过,还细心地涂上了均匀的黑色甲油。
领路的男人:“……”他忽然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直觉是不是错了。为什么他会觉得李执鸣很危险?他看起来明明是个搞研究的科学怪人啊,弄不好还是个非主流。
男人表情微妙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门开了。
办公室的装饰并不豪华,一眼就能看尽,最里面除了两张办公桌和书柜外,就是墙上挂着的一幅巨大的山水题字。往左看,那是个由茶几和椅子组成的待客区,桌上摆着一套烟青色的茶具,靠墙处放着一排不同种类的兰植。
只是李执鸣刚下脚,就发现办公室里铺的是材质名贵的木地板,和走廊上的大理石地砖完全不同。那一排幽绿的兰花卓越多姿,绿叶像斜簪一样横插,叶片上没有一丝灰尘的痕迹。
“你好,李执鸣先生。”坐在皮椅上的老人微笑着说道,“总算是见到你了。”
李执鸣抬头,看清了这个声名在外的预言家。
他皮肤微皱,双鬓斑白,虽然一看年纪就不小了,但他的外表只让人觉得沧桑,却和“衰老”这两个字不怎么相关——他高额方脸,眉峰锐利,眼中饱含着智慧和威严,身材也不像一般的老人那样消瘦,垂眸的样子像只慵懒休憩的雄狮,优雅中带着隐隐的威胁感。
“预言家”不是文职出身的官员。
这是李执鸣脑海里划过的第一个念头。
在大众的印象里,“预言家”一直在后方运筹帷幄,鲜少出现在外界视线中,更别提在外面领导战役或是执行任务。以至于许多人都不知道,“预言家”也是个优秀的战术指挥家。
李执鸣还记得研究协会的人跟他说的——
防治局刚刚建立后,清剿非法研究所的那一场立足之战,就是预言家主导的。
外面还传预言家已经虚弱地要死了,动不动就要吐血,三天两头传唤医疗专家紧急会诊,把他活生生传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