谡显然很介意冯蓁的态度。
冯蓁摇了摇头,“皇上,这不是自尊问题,而是劳师远征有许多是人力不能及的问题。如今已入秋,等军队到达车越时,可能已经入冬,车越在东北,天气严寒,到时候士兵能不能抵御那种寒冷?冰雪覆山之后能否辨别路径都是问题,还有粮、马……有太多不能确定的因素了。”
“若是像你这般想,那天下的仗就不可能开打了。”萧谡道。
冯蓁叹了口气,站起身道:“我知道这些事儿不是我该过问的。”萧谡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得了。
萧谡将冯蓁送到门边,两人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不过,冯蓁也知道,若不是她能察觉到龙息的变化,光是听萧谡那般一说,她也会支持他出兵的。
然则最终萧谡还是没有听冯蓁的劝说,国家大事本就不应该根据什么所谓的“观气”之说来定。
结果太熙六年冬遇到了百年难遇的暴风雪,北征军还没跟车越国的军队对上,战斗力就已经减损了三分之二,这样的仗自然没办法打。
消息传到上京时,萧谡的脸色可想而知,不仅仅是因为军队打了败仗,而且还是因为从来不干预政事的冯蓁劝了他,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她真的能观气,所以所谓的虚与委蛇,还真可能就是忍辱负重。
冯蓁可不知道北征失败的消息,她只是奇怪怎么天都黑了,萧谡还没回内殿,只叫杭长生来说了句在前殿用晚饭。
这么几年来,冯蓁单独用晚饭的次数可是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的,她有些食不知味地吃过饭,在灯下看了会儿书,觉得不得劲儿,又起身去捣鼓了一点儿梅花露,眼看着要交子时了,萧谡却还没动静儿。
冯蓁估摸着肯定出事儿了,她将宜人找来,“你去前面瞧瞧,问问杭长生,出什么事儿了。”
宜人很快就回来了,“娘娘,是北征军败了,回来的人不及出征的两成。”
冯蓁吸了口凉气,看来不仅是败了,而且是惨败。
冯蓁走到窗口,看着阴霾的黑夜,月消星逝,叫人望不见前路。她心里很清楚萧谡为何不回内殿,男人的自尊心脆弱得仿佛琉璃,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冯蓁叹了口气,很担心这就是她跟萧谡之间的一个坎儿。有些坎儿瞧着好似能跨过去,却不知道一个没处理好,从此就是下坡路。
她的地位本就风雨飘摇,这年月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就不能算人,连活着的价值都给你否认了。冯蓁知道萧谡要顶住前朝压力而不纳新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