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天尽头。何处有香丘,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合唱再起:“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最后一句,葛嫩似乎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在唱:“花落人亡两不知。”
曲终。人却未散。一首葬花吟在这秦淮河上余韵未消,风吹起。似乎在唱,涛声动。似乎也在唱。月不见,似乎不忍看。秦淮河上的芬芳依旧,芳心却碎了一地。
每一个秦淮河上的女子,心里都有一首属于自己的葬花吟。在陈燮的指挥下,每一个人都在用心去唱属于自己的那首葬花吟。此时此刻,每一个人都沉浸在自身营造的气氛中,百余小娘无不泪流满面,独唱的葛嫩,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已然泣不成声。
结果很自然的,演变成岸上百余人齐声痛苦,河上千余人在齐声哭。为一首曲子而哭,为这个夜晚哭,为秦淮河水哭。哭声在风中穿的很远,似乎不是人在哭,而是秦淮河在哭泣,悠悠的流水,不是河水,是千百年来风月场上小娘们酸楚的泪。
大家都没注意到的是,陈燮悄悄的离开,身边跟着的是郑、柳、顾、李四人,每个人都红着眼睛,默默的跟着陈燮上了车,待到车动的瞬间,听到秦淮河上传来的哭泣声。百余小娘一起哭泣,红尘滚滚,风月生涯淤积的感伤,在这一刻得到了痛快琳琳的宣泄。如泄洪的堤坝,一旦打开,奔流滚滚不可收拾的一泻千里。
一直到李贞丽发现陈燮不见,惊呼一声:“思华先生走了。”众小娘才止住悲伤,望着柳枝隐隐中已经没有了陈燮的身影,最后只能朝着明报的方向,由李贞丽领着大家,整齐唤了一声:“思华先生走好!”
马车内,四个女子也哭成了泪人儿,陈燮两侧,郑妥娘和柳如是,一人霸占了一个肩膀,额头顶在肩上,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对面的两位,也是抱头痛哭。
陈燮也不去劝,默默的看着车窗外,秦淮风月,风吹柳摇,马蹄声碎。
这个夜晚,属于女子,属于秦淮河上的红颜。这个夜晚,陈燮制造!
阳光灿烂的上午,陈燮醒来,头疼欲裂。下半夜的事情,根本想不起来了。只是记得,回到郑宅后,几个女子非要喝酒,还死死的拉着陈燮不让他走。陈燮那点珍藏全部被迫贡献出来,就在郑妥娘的闺房内,丫鬟婆子全都打发下楼,五个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12瓶一箱的老款茅台,现在是一瓶都没剩下了。
睁眼看着素白的帐子,扭头一看,身边死死缠着自己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