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烤熟,全臭了,蔬菜上车时是绿的,下车时变菜干,不发臭撒点盐直接当咸菜,偶尔会有宝贵的西红柿,到伽师的时候直接变西红柿酱,扔点白菜叶能吃出罗宋汤的滋味。
夜里帐篷不保温,人人穿着军大衣裹着棉被依然冻得瑟瑟发抖。一年不到,北京的一个兄弟病退回了北京,但永远直不起腰了。
他知道消息后第一次在语录碑前喝醉,对自己对人生对世界都产生了巨大的怀疑,他是谁?为什么会到沙漠上从事着根本看不到希望的工作?他读大学就是为了这个?还回得去上海吗?他以为投身进了热火朝天的时代里,感受到的却是被时代遗弃的残酷。革命伴侣的友谊绝对排在想也想不到的角落里,又有谁会愿意和他结下革命友谊?他不可能去妄想一个十八岁上海小姑娘的热情,什么热情颠簸上一万公里,来到沙漠上都会变成负数。
所以当他接到顾东文气急败坏的长途电话说他妹妹已经到了阿克苏,分在农一师二团十一连的时候,半天没回过神来,问了好几声“谁?谁?谁来阿克苏了?”顾东文威胁他要是不好好待他家西美,他就从景洪杀到克拉玛依来揍得他找不到回上海的路。其实他本来就找不到回上海的路,沙漠太大了。
他间或回复顾西美的信。他们每三四个月会在阿克苏县城见上一面,由于没有和异性单独相处的经验,每次的见面都会多出他的两个上海同事和她的两个好朋友。他同事问他是不是和顾西美在谈恋爱时,他第一时间是否认的。这位同事就去追求顾西美,遭到了严词拒绝,就再也不肯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