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世,得益于通讯的发达,每逢天灾便见到报纸电视上长篇累牍的报道,全国各地甚至世界每一个角落的灾情尽皆展现在世人眼中,各种救灾的应急处理手段层出不穷,灾情救援、灾民安置、灾后重建等等都是迅速有力,见得多了,自然习以为常。
然而到了这个时代,房俊才意识到天灾对于人民的伤害有多么巨大。
交通落后、通讯落后、生产技术落后,导致许多灾情明明就发生在眼前,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房屋倾颓、河水倒灌、殍尸处处、惨绝人寰……
习惯了后世“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习惯了每一处天灾人祸都会有子弟兵第一时间赶赴灾区救援,现在的这种对于灾难只能漠然视之的悲哀令房俊无法接受。
军队不得擅离防区,以防作乱?
这在房俊看来根本纯粹扯蛋,皇帝年年有,大家轮流做,今天是你,谁知道明天是谁?相对来说,军队发动政变对百姓和国家带来的灾难,远远逊于百姓因活不下去而啸聚作乱。
前者是有预谋有组织的,无论胜败都会控制在一定规模之内,而后者却是盲目的,一经发动,最次也是一场波及一府之地的灾难……
他没有那种被儒家熏陶出来的“忠君”思想,他可以爱国,可以爱民,却独独不会“忠君”。他崇拜李二陛下,愿意为其竭尽全力,更愿意为了大唐鞠躬尽瘁一回,但绝对不会为了一家一姓的天下尽忠职守、死而后已。
到了下值时分,右侍郎郭福善走了进来,见到房俊正伏案疾书,便轻手轻脚的将手里拎着的食盒放在墙边的矮几上,把里边的饭菜拿出来一一摆好,还有一壶老酒,又轻声吩咐一旁侍立的书吏去取来碗筷碗碟。
房俊被窸窸窣窣的声响惊动,停笔抬头,见到是郭福善,略感惊奇道:“郭侍郎怎地来了?”
今日一早郭福善谴家人前来衙门告假,说是家中有远方亲戚上门,要留在家中待客,不想这会儿都快下值了却又来了衙门。
郭福善呵呵一笑,道:“毕竟是远亲,久矣不曾来往,今次是他们来长安办事,故而到府上探视家母,我却是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的,有什么话好说?大抵便是能帮则帮,尽到亲戚的情分也就罢了。”
说着话儿,书吏已经将碗筷杯碟拿来,郭福善招呼房俊过来坐了,拍开瓷坛上的泥封,一股清甜馥郁的酒香飘了出来。
房俊嗅了嗅,笑道:“郭兄居然以吾家酒坊的佳酿招待我?”
郭福善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