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队伍稀稀疏疏拉开了距离……
队伍的最后,“仲明贤弟”脸色苍白淌满汗水,死死咬着牙关,眼神涣散,两条腿颤抖不止,一步一步的往前挪,摇摇欲坠的身体似乎随时都能跌倒在地……
“仲明贤弟”姓杜,不过与大名鼎鼎的“京兆杜氏”毫无干系,祖父一辈经商自南阳迁居于此,早已家道中落,几亩薄田艰难度日,养活一家五口。
杜仲明自小便立下志愿,要读书进学,摆脱贫穷。
十余载寒窗苦读,因不忍牵累家人受饿,故而每日里只食一餐,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无多少读书的天赋,书没读成,甚至害怕身子给熬坏了……
在他身边,“怀德兄”亦步亦趋,架着杜仲明的一条手臂帮他保持平衡,这才是杜仲明没有力竭而倒的重要原因。
两人相互搀扶,却渐渐精疲力尽……
“噗通!”
杜仲明脚下一软,一个跟头摔在路旁,张着嘴好似离水的鱼儿一般拼命将空气吸进肺里,整个内脏却仿佛被火烧一般,处处届时烧灼一般的痛楚……
他仰躺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花,没有力气站起来。
“怀德兄”也止住脚步,弯腰在杜仲明身边大口大口喘气,抬眼望了望前边的背影,咬牙道:“贤弟,速速起来,为兄搀着你,马上就到渭水了!”
“怀德兄”姓云,名弘业,字怀德。
杜仲明虚弱的摇摇头,流着泪感激道:“若非兄长搀扶,小弟连此地也到不了,小弟十几载寒窗却学无所成,现在连当个兵都够格……呜呜,小弟一向自视甚高,如今方知却是一个废物……如若连累了兄长,小弟这一辈子如何过意的去?兄长尚有体力,不必顾我,速去速去……”
信心的崩塌,使得杜仲明已然绝望,自暴自弃,不忍让云怀德因为照顾自己亦被淘汰。
云弘业恶狠狠的瞪着杜仲明,咬牙道:“说什么浑话呢?你我同窗一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能将你抛弃于此,自顾直奔前程?速速起来,吾辈大唐男儿,不可言弃!”
杜仲明长叹道:“非不为也,实不能矣!”
他此刻手足酸软,连呼吸都费劲,哪里还有力气再走下去?
云弘业略一沉默,干脆一屁股坐到杜仲明身边,道:“既然贤弟不走,为兄如何忍心将你弃之自奔前程?也罢,为兄也不跑了,就留在此地,与贤弟为伴吧。”
语气悲戚,形容落寞。
杜仲明大吃一惊,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