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黎鸢笑出声,不知是笑她还是笑老板。等笑完了,才把羊肉汤端过去,“人家送你你还嫌弃?”
一边说,一边舀了一勺仔仔细细地吹凉,然后抿一口,毫不顾忌地顶着被汤汁滑过的唇,说,
“也没什么好嫌弃的,羊肉味比我想象得足。”
“是吗?”付汀梨对此保持怀疑态度。
“不信你试试?”孔黎鸢把盛满汤的碗推过来。
付汀梨不信邪地舀了一勺,吹凉,送入口中,倒不是说难喝,汤底是足的,一口下去直通全身。
只是没喝出是羊肉高汤。
刚想反驳。却又瞥见对面的孔黎鸢,白色口罩拉到下颌,半垂着眼,鸭舌帽帽檐阴影罩住深邃朦胧的上半张脸。
将三碗不同馅的汤圆分到两个碗里,还有年糕,都是一人一半。
同人分享的食物更美味。好像和孔黎鸢同桌的每一次,都在加深她对这句话的印象。
元旦节的雪似乎还没有停。店里老板看喂猪直播的声音也没停,付汀梨坐在孔黎鸢对面,吹着暖风空调,看孔黎鸢分汤圆。
那口不太好喝的汤的效用太迟了,延迟了一分钟,才让付汀梨发现,原来现在她的脚是暖的,浑身上下哪哪都是暖的。
这让她说不出,免费的羊肉汤不好喝这句话。
“你能吃得完吗?”汤圆分完之后,付汀梨问,“明天不拍特写啦?”
“吃不完再说,明天的事也明天说。”孔黎鸢瞥她一眼,轻声说,
“今天过节。”
付汀梨随意地问,“过节你怎么还这么晚不吃饭?”
孔黎鸢的目光有一瞬投在她脸上,又移开,
“过节你怎么还跑这么远,专门站在烂了一块的广告牌下,抽这么难抽的烟?”
顿了一下,没有看她,“还是抽不惯烟,还是要硬来。”
“远是因为给组长汇报工作过来,广告牌是不小心走到的。”付汀梨咬了口汤圆,被里面的芝麻馅烫了一嘴。
听到孔黎鸢说起烟的事,又迟钝地问,“你看到了?”
孔黎鸢是什么时候来的?又看见了多少?
“看到了。”孔黎鸢倒是不否认,甚至还补充,“从你从兜里翻出钱开始。”
——笑得像朵花似的,然后又稀里哗啦的,哭得像朵迅速枯萎了的花似的。
孔黎鸢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看见付汀梨的。
只知道,当付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