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低沉道:“清莞给我留了一封信,说她要学当年你母亲朱万青女士。去了延安发展……我很伤心!她抛下我这老父亲,是不孝……”
“世叔,你在忠县有我舅舅和我,一定不会孤独的。”黎天成款声而慰,“清莞要追求自由和理想,延安也许是她最佳的选择。你要为她感到高兴才是!”
钟世哲这才敛起了满脸的沉闷之色,和他一起开怀畅饮了好几杯。
这时,韦定坤端着酒杯,在胥才荣的陪同下也凑近拢来。他向黎天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黎书记长刚才说我们要团结。这简直说到我们的心坎里去了!郑顺德现在是我们军统站的特别行动队副队长,也是在为党国效力了。我希望黎书记长从团结同志的大局出发,和东燕帮主说一下,让郑顺德还是担任副帮主或二帮主吧?”
“这个与团结与大局无关。郑顺德再回天虎帮,恐怕会引来帮中兄弟的非议啊!”黎天成握着酒杯,并不和他相碰相敬。
“非议?有什么非议?你黎书记长一句话,什么非议都没有了。”韦定坤笑得是不阴不阳。
“弟兄们感到很奇怪的是,虽然郑顺德自称被汉奸日谍川崎全信软禁绑架了那么久,但他身上一没枪伤二没鞭痕三没刀疤—弟兄们都以为他是一直躲在赵家府第里被‘供养’得白白胖胖的哪!所以,韦副站长,你认为郑副队长还有回天虎帮坐椅子的必要吗?”黎天成的话锋中绵里藏针。
韦定坤仍是直逼过来:“黎书记长,你应该懂这个规矩:我们军统站一向视各地袍哥帮派为‘根据地’,不派人手进去始终不妥啊。”
“这一点,你就不必费心了。在我们忠县,中统局办事处和天虎帮的合作关系坚实得很,不再需要任何第三股势力插手进来了。”黎天成直接给了他一段硬话。
韦定坤听罢,面色微微发白,却也不再啰唆,转身退了出去。
退到庙中一间偏厢处,胥才荣跟了上来,在韦定坤耳边嘀咕道:“副站长,目前忠县完全成了黎天成和任东燕的‘夫妻店’,黎天成管了白道,任东燕占了黑道—忠县的黑白两道都由他黎天成一个人说了算。我们军统局在这里还设得成忠县站吗?”
韦定坤把酒杯狠狠一摔,尖声道:“他黎天成想在忠县一手遮天,我韦某人决不会让他得逞!”
胥才荣闷闷而叹,心想:大势如此,你韦定坤又能如何?
韦定坤低低沉沉地开口了,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近来我一直在翻听川崎全信和黎天成‘百善堂’内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