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可以不去。
大周不缺能人,他也不是什么能人,现在就是废人一个。
但那个人是虞清然。
是他看着长大,妹妹一般的存在。
是他恩师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希望。
楚砚与他,与时宁,他们又是家人,是知已……
层层情义缠绕心间,叫他如何能做到不管。
而且他了解虞清然。
虞家风骨,如铁如山,高洁傲岸。
若以她作筹码,开出对大周不利的条件,依她性情,只怕宁死不屈,做出令人痛憾终身的事来。
这同样也是楚砚的担心。
半晌,傅问舟决定道:“楚砚此计可行,边追边等,若能在渠州之前将人救下最好。”
可老夫人刚落葬,作为孝子孝媳,连头七都不守,如何安心?
总不能让傅晚儿去操持吧?
左右都难。
傅问舟眼眸如染寒霜。
仿佛行走在无尽的冰天雪地里,不知何时才有尽头。
温时宁不动声色地坐过去,手指搭上他的脉,眼里有担忧,却很乖的没有出声。
“二哥,无妨,我可以的。”
傅晚儿抬起水润润的眸子,深吸口气,语声更加的坚定:“母亲不会怪你,我也不会怪你,旁人怪不着,你只管去做你该做的事。这个家有我呢,还有禾儿和漫儿,我们能行的。”
是呀,还有两个小侄女。
更不放心了。
周礼孝这时正色道:“我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京城,侯府有我照顾,二爷可以放心。”
傅问舟没纠正他提‘侯府’二字。
傅晏修入狱,侯爵自然要收回。
他是不肯要的。
从今往后,再无忠勇侯府了。
祖辈挣来的荣光,如今要以这样的方式还回去……
心脏突然传来一阵痛意,傅问舟睫毛微微跳了跳,说道:“劳殿下安排,让楚砚带人质先走一步。”
楚砚本该启程去迎太子,不能抗旨,就只能三皇子出面。
至于他,也不急在一日两日。
只怕有去无回,有些事该了的还得了。
比如替傅晚儿退婚一事。
商议有了结论,楚砚还要回去作些安排,便先行离去。
见周礼孝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傅晚儿目光有些清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