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邓氏面上淡淡的,不像是晓得事情的样儿,便没敢多说。
明玥跟着郑泽昭和郑泽瑞一路没言语的将她送上马车,郑明珠心里有事,倒也没顾得上他们,只一路在想:——她回了崔家,当先便要将崔煜想抬成姨娘的两个通房丫头打发了,还有那俩时不时便围着崔煜弹个小曲儿的家妓,都不能在她跟前儿碍眼。
———这是崔煜欠她的,更是崔家欠她的。
郑明珠走了没几天,王氏的病便“渐渐”好了,正也出了正月,郑佑诚和郑泽昭也都要走,因着雍州离得近,又不知今年这场战事如何,便没叫邓环娘带着孩子同去,左右已过了头一年,随时可以去住一阵子。
郑泽昭也得进京,临走前两日王氏便将白露叫到松菊堂,将自去年入京后事无巨细的问了一遍。
郑家在长安原有不少产业,后回了燕州后不少都变卖了,只留了一大一小两处别院,郑泽昭尚未成家,便住在稍小些的别院处,平日里除了几个年纪相仿的朋友或郑家族里的人来外,外人并不多。
只这些事郑泽昭并不叫白露打理,白露能说的自然也不多,而内院里如今就她一个通房,她打理好自己个就全了,其余都是惯常伺候郑泽昭的丫头,对她虽也是敬着,但也暗暗远着,毕竟日后总要有当家的主母嫁进来,她们可不知白露将来能如何。
王氏虽没想郑泽昭能多宠着白露,但他眼下总归是年少,想来日后总有少时相伴的情分,与旁人不同些个,到时郑泽昭娶妻,对王氏敬着顺着还好,若再和郑佑诚一般,娶了个戳她眼的,也好掣肘一番。
儿子王氏是不指望了,但这几个孙儿,都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她希望他们都按着她的心意走,她总是为了他们好。
因而这会子听白露说的支支吾吾,王氏不禁有些来气,冷声道:“白露丫头,这是委屈你了还是怎地,伺候你二爷便这般不上心?还是昭哥儿把你宠坏了?话都回不清楚。”
白露咬着嘴唇,闻言便忙跪在地上,说:“回老太太的话,二少爷才到长安不久,又不喜身边老有人围着,院子里原先的丫头们也都懂事,平日里,除了偶尔到几个叔伯处走动外,实也没甚么。”
王氏自己心里也有谱,郑泽昭沉稳,不像郑泽瑞那般能闯祸,但如今他远在长安,又越发大了,王氏开始隐约有点儿摸不准这孩子想法的错觉。
“哼,没甚么?那我怎听说才到长安,他和瑞哥儿就差点儿与阮家的小公子在长安街上干起架来?”王氏眼皮都不抬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