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际,朱翊钧话锋一转:“但现在,你让朕不舒坦了。”何心隐愕然,随即问道:“陛下何出此言?”朱翊钧冷冷道:“你逃避罪责,坏了王法,便是让朕不舒坦的根源!”
何心隐脸色苍白,却仍强辩道:“小民岂能坐以待毙?然陛下若因此欲杀小民,那便是错杀忠良。”朱翊钧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杀你一人,能令天下儒士知法守法,朕有何不可?”
何心隐心中一凛,却也不失风度地笑道:“多谢陛下不杀之恩。”随后,他继续阐述自己的理念:“陛下,我心目中的理想国,是人人皆可为师为君,只要德行兼备,便可引领众生。”此言一出,张居正怒不可遏,直呼要诛其九族。
朱翊钧摆手制止了张居正,转而质问何心隐:“你既倡导平等,又为何殴打颜山农?又为何享受特权而不与民同苦?”何心隐沉默片刻,沉声道:“小民之友,唯同道中人。对于不信吾道者,自当有别。”
朱翊钧闻言,冷笑一声:“你之平等,不过是选择性的。在你之上,需信你之道;在你之下,则可维持现状。如此双标,何谈平等?”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寂静,只有何心隐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沉重。
“皇上明鉴,我道学之精髓,非在霸道,而在以德服人。”何心隐的声音略带颤抖,却也坚定,“君与师,皆当以德行立世,此乃天下公理。”
朱翊钧嘴角微扬,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哦?那依你之见,这德行高下,谁来裁定?莫非是你一人之言,便能盖棺定论?”
何心隐闻言,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小民斗胆,以为应由天下万民,以心证心,方显公正。”
朱翊钧轻拍龙椅扶手,笑声中带着几分威严:“你方才言朕若不视你为友,便非有德之君,岂非已暗自评判朕之德行?”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何心隐身上。何心隐额头冒汗,语无伦次:“小民…小民…只是妄言,望陛下恕罪。”
张居正适时站出,声音沉稳:“陛下乃圣明之主,德行昭彰,岂是区区妄言所能动摇?”
朱翊钧转头,目光如剑,一一扫过殿内群臣及殿外的锦衣卫,每问一句“朕可是有德天子?”皆得肯定答复,且皆言出于本心。当轮到何心隐时,他不得不低头承认,自己竟是孤掌难鸣。
“何心隐,你现在可明白了?”朱翊钧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教诲,“道学若要大兴,非但要在高谈阔论中寻求真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