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松缓了几分,他想,盛明炀不可能真的没有去处的,程魏家的下水道是很容易修好的,虽然他觉得以盛明炀的性格,不可能真的跑去和一个只在儿童时期见过两面的表哥住,但血缘的奇妙程度和盛明炀这些年的改变或许可以超越这些“陌生感”。
再不济,离市区稍远一些,也是有其他酒店的。
只有一点,他不可能让盛明炀住进他这个家里。
否则和在国内时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盛明炀如今已经结婚了,也实在不适合和他这样一个还没能完全放下“从前”的人住在一起。
裴温拉上了露台的窗帘,楼下小花园金色的橡树叶子层层叠叠挡住了视线,他也看不到盛明炀下楼之后往哪个方向去了。
总之,这些都已经不关他的事情了,按照往常作息,他该午睡了。
裴温摸出眼罩,彻底隔绝室内光线,戴上之后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而此刻的盛明炀,独自坐在上午遇见裴温的那个长椅上,思绪犹如飞絮一般理不清楚。
但他却没有一刻不像如今这么清晰的明白,裴温不会再对他心软了。
或许如今,他在裴温心里,连程魏都比不上。
来之前有多么信誓旦旦,想要将人带回家,来了之后就有多么的狼狈和可悲,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怨不得旁人半分。
盛明炀仰起头,望着那扇紧闭的窗户,像个犯了错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裴温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的像是半夜了,可他看了一眼时间,只是下午四点钟,墨尔本的天气就是这样,上午还晴空万里,下午就能直接变成阵雨和雷暴天气。
也不知道盛明炀有没有找到住处,思索再三,裴温还是拨通了电话。
“怎么了?大宝贝儿?”
程魏那边的声音很吵,像是在夜店,裴温捏捏眉心,将手机拿远了一点:“程魏,盛明炀在你那里吗?”
程魏疑惑地嗯了一声,有些傻眼,推开身上蹭过来的一个女孩,找了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捂住听筒询问:“大表弟不是在你哪里吗?这才多久就吵架啦?还是他惹你生气,你把人赶出去了?”
程魏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虽说他下了舞池,还用手挡住一部分音效,可背景音仍旧很是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