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像其他知青那样反感乡下,他在村里简直如鱼得水,谁家房漏雨了需要打家具了,他都去帮忙。村里的老太太也喜欢他,因为他会画门神,灶王爷也画得好。他的灶王爷是油画的那一派画法,和传统的不太一样,但大家并不在乎,好看就行。一幅画可以换两个摊鸡蛋和一张猪油烙饼,烙饼是发面饼,很厚,油很多。
村支书让他去村小教书,他教孩子算数画画,还用柳条给孩子做了柳笛,教他们吹苏联小曲。没多久,他就让一个不能干重体力活儿的知青顶了他的位置,继续去田里挣工分。
他们村很民主,推荐知青上大学也是全村投票,方穆扬虽然出身不好,但大家一致推荐他去上,结果他把名额让给了凌漪,理由是她文化水平更高。在此之前,方穆扬的感情生活一直不明朗,他和哪个女知青的关系也不差,谁有困难他都帮,请人帮他缝衣服拆被子的时候也不难为情。但这事之后,大家都认为方穆扬和凌漪在谈恋爱,要不是男女朋友,方穆扬发了癔症才会把名额让给别人。
林格问方穆扬凌漪经常来看他吗。
“凌漪是谁?”
“你当初就不该把名额让给她。”林格为方穆扬抱屈,他把大学名额都让出来了,结果他出了事凌漪都不来看他。
方穆扬没有接话,他问:“你知道费霓家在哪儿吗?”
等他和费霓的共同同学走了,方穆扬把柜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到一个包里,拿着纸条出了病房。因为他时常在住院部外面画画,护士也没问他去哪了。
老费为了招待女儿的客人,拿出了费霓给他买的碧螺春,平常他只喝高沫儿。自提前退休后,他到手的钱就少了一截,处处节省。
老费客气地说茶不是什么好茶,就凑合喝吧。
方穆扬现在已经可以独自生活,和人交谈,但他还分不出客套话,他问这是不是陈茶。多年不喝茶,他的口舌还保留着对茶叶的敏感。
茶确实不是新茶,放了有两年了。老费听了心里不太高兴,有茶喝就不错了,大家现在都是无产阶级,好好地拿平时舍不得喝的茶招待你,怎么还挑三拣四的。
老费不好干晾着客人,只能没话找话,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费霓。方穆扬问费霓做什么工作,几点上班几点回家,一周歇几天假,了解清楚了,又问费霓最近在忙什么妨碍了她去看他。
老费也不藏着掖着,直说费霓现在有了交往的对象,今天去和这对象去看电影了。
方穆扬没再继续问下去,他从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