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话!跟咱收割的都是咱们的佃户,到时候少点租金就是了,还用得着动筋骨?
要是白义逼咱,咱就跑津城去,反正那边咱早置办好房地了……”
对对对,管家松了口气。
白义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白嫩纤细,眼眸明亮的姑娘。
“桑氏?本官正要找你。”白义立马正了神色,严肃出声。
但说完后,原先想说的话又觉得不想说了。
“大人,我也找你。”
白义就势接话:“找我什么事?又是说蝗虫?如今很多百姓已经开始收割,差不多就行了,别收不了场。”
“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要说。”桑宁没理会白义有些烦躁的口气。
反正她就说一句话,不说睡不着觉。
至于怎么做是他的事。
“我二叔说,今年这种蝗虫,和十九年前,荆江流域一带蝗灾的蝗虫,很是相似。”
十九年前。
荆江流域……
倒是听说过,是一场极严重的灾情。
但白义年岁不大,对此一知半解,因此,感触不是很深。
徐五德就不一样了。
荆州蝗灾时,他已经十五了,早就跟着他爹跑商,那时候,他家只经营着一家布庄,很多布料都是南边运过来的。
荆州遭灾后,货就断了,他和爹亲自去了一趟。
那边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可惨了。
卖儿卖女,路边死尸,处处可见。
布庄根本产不出那么多货,他家生意一日比一日差,才开始转行,贩卖瓷器。
听到桑宁一说,徐五德“嗷”就是一嗓子。
“快收快收!三天内收完,老爷我每人分一升粟米!不,两升!”
他踢了管家一脚:“你快去府里,把男的女的,只要喘气的都给我找来,收粮!”
“徐五德是疯了吗?”
坐在地垄上喝茶看热闹的大小商户看着徐五德蹦高的样子,笑出了声。
“哎,徐五德真不如从前了,眼看着走下坡路,连一个女犯的话都信。”
而此时,徐五德又喊:“凡是徐家跟着老爷我收粮的佃户,今年的租金全免了!”
这一下引发一片呼叫。
原本还有没定下心的徐家佃户全回家拿镰刀去了。
“疯了,疯了,真的疯了!”
“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