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
陈远无奈地摇摇头,将手机收了起来,这会郭兴安还在他办公室里,他不好将对方晾太久,再者,他刚刚已经反复跟老三交代了,他相信老三能将他的话听进去。
走回办公室,陈远见郭兴安正站在窗口前不知道在看什么,上前道,“郭書记,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郭兴安转头看了陈远一眼,笑道,“没事,这才两三分钟罢了,算不上久等。”
郭兴安说完又转头注视着窗外。
陈远见状,顺着对方的目光往下看,只见郭兴安看的方向是楼下大院,但楼下大院这时候除了进出的车和人,并没有什么。
陈远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郭兴安在看什么。
郭兴安突然开口道,“小陈,看到楼下这来来往往的人和车子,你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什么?陈远疑惑地看了看郭兴安,一时不知道郭兴安这话问的是哪方面。
郭兴安继续道,“小陈,你知道我在体制里这么多年,感受最深的是什么吗?”
陈远,“……”
陈远这会都不知道该如何接郭兴安的话,心想他哪里会清楚郭兴安感受最深的是什么?对方前言不搭后语,他都不知道郭兴安现在在想啥。
郭兴安又道,“在体制里这么多年,从一个小科员走到厅级干部的领导岗位上,我经常在想,咱们当官是为了什么呢?曾经的初心,又有几人还能坚持到最后?你看这大院里来来往往的人,有的是为了碎银几两,有的是为了头上的帽子……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追求,但大体都逃不脱名和利两个字,我也算是风光过,如今以这般田地收场,不值得任何同情,忘记自己的初心,辜负组织的培养,这是我咎由自取。”
听着郭兴安的话,陈远面色古怪,郭兴安这是要干什么,到他这来伤春悲秋、感悟人生来了?
只听郭兴安接着道,“昨晚在市里的宿舍收拾我的东西,看到其中一个日记本上摘抄了一句话,当时也不知道是我从哪里看到的,顺手写了下来,昨晚看了后,又有不同的体会。”
陈远下意识地问道,“什么话?”
郭兴安道,“再恋戏台的演员都有脱下演出服的一天。为官,千万别一穿上演出服就彻头彻尾忘记了自己是谁。体制只是我们人生的一部分,有时间去练那些不同的面孔,不如守护好自己的一颗平常心,等你离开体制,走下戏台之后,也好有一处安妥灵魂的地方。你看,这句话说得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