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是否已经见过了莱德纳太太。
“还没有,”我说,“我只见过她丈夫。”
“啊,”她说,“我想知道你会怎么看她。”
对这个问题我没吱声,她继续说下去:“我非常喜欢莱德纳博士,每个人都喜欢他。”
我想这就等于在说,你并不喜欢他的太太。
我仍然没说话。一会儿,她突然问我:“她到底怎么了,莱德纳博士没告诉你吗?”
我并不想在见到病人之前就说她的闲话,所以只是含糊其辞地说:“我只知道她身体不太好,需要人照顾。”
她笑了,那是一种很恶毒的笑,既刺耳又粗鲁。
“天哪,”她说,“有九个人照顾她难道还不够吗?”
“我觉得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我说。
“工作?他们当然有工作,但路易丝才是最重要的,她就是要确保这样。”
“没错,”我心想,“你就是不喜欢她。”
“就算这样,”莱利小姐接着说,“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找一个医院里的专业护士。我总认为找一个业余的帮手更对她的路子。她又不需要别人帮她测体温数脉搏,然后把每件事都做得滴水不漏。”
我得承认,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你认为她根本就没病?”我问。
“她当然没病!那女人结实得像头牛。‘亲爱的路易丝还没睡。’‘她都有黑眼圈儿了。’当然会有了,用蓝铅笔涂一涂就有了!反正只要引人注意就可以,让所有人都围着她转,为她大惊小怪!”
我知道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我曾接触过不少多疑病症的病例(护士有什么没见过的?),他们就喜欢让一大家子人围着他们转来转去伺候着。假如医生或者护士对他们说:“其实你什么毛病都没有。”你看吧,他们肯定首先是不相信,然后就会大发雷霆,那个生气劲儿绝对是要多逼真就有多逼真。
当然,莱德纳太太很可能就是这类病人。这种情况下,她的丈夫自然会成为第一个上当的人。我发现,一旦涉及生病的问题,丈夫们总是表现得很轻信。但即使这样,我仍然觉得和我所听到的话不太吻合。就比如说,她怎么也不会用到“安全多了”这种说法吧。
很奇怪,这几个字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想着这些,我问道:“莱德纳太太是个容易紧张的女人吗?比如说,她会不会因为出门在外,来到如此偏僻的地方而觉得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