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碰巧遇见波洛先生,”我拉开前门时,她说,“记得告诉他靴子的事情。”
这招不可谓不高明。我也迫不及待地想解开靴子之谜。那位头戴布列塔尼帽的老妇人前来开门,我忍不住问波洛先生在不在家。
波洛应声而来,笑容可掬地将我迎进屋。
“好朋友,快请坐,”他说,“坐这把大点的椅子,还是那把小一点的?房间里不算太热吧?”
我觉得屋里闷得慌,但忍着没说。窗户紧闭,壁炉里火焰熊熊。
“英国人特别喜欢新鲜空气。”波洛说,“要呼吸新鲜空气,外头多得是,何必放进屋里来?这些陈词滥调我们就不讨论了。你是不是给我带东西来啦?”
“两件东西,”我说,“首先是这个,我姐姐送的。”
我将那罐枇杷果酱递给他
“卡洛琳小姐真是太客气了,答应过的事记得这么牢。那第二件呢?”
“算是一些消息吧。”
然后我向他转述了与艾克罗伊德太太会面的经过。他饶有兴致地倾听着,但不太兴奋。
“这就说得通了,”他沉吟道,“而且也有助于核实女管家的证词。还记得吗,她自称路过时发现银桌的盖子敞开着,于是顺手关上了。”
“她还说去客厅是为了查看鲜花的新鲜程度,你觉得呢?”
“啊,对这一段我们从没当真,对吧,我的朋友?她显然急于解释出现在客厅的理由,情急之下才捏造出这个借口——不过话说回来,你可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我原本揣测,她那么紧张是因为对银桌动过手脚,但现在看来另有隐情。”
“对。”我说,“她出去和谁见面?又是为什么?”
“你认为她是出去见某个人?”
“是的。”
波洛点点头。
“我也有同感。”他若有所思。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对了,”我说,“我姐姐托我捎条口信。拉尔夫·佩顿的靴子是黑色的,不是棕色的。”
我边说边审视着他。不知是不是幻觉,一瞬间,他的神情有些不安。但即便是真的,那一丝不安也稍纵即逝了。
“她真有把握靴子不是棕色的?”
“绝对肯定。”
“啊!”波洛懊恼地叹着气,“太遗憾了。”
他好像相当沮丧,但并未多加解释,而是马上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