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多出来的三盆花就放在他碰不着的地方。
贺灵川吸了吸鼻子。
他的院子从来没这么香过。
走进内屋,这里一尘不梁,原本堆得到处都是的杂物也不见了,床边多了个暗褐色的衣箱。椅子上摆着一支花瓶,里面插着两根野性很足的扶郎花,应该都是郊外摘回来的。
他打开箱子,果然,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在里面,归门别类。
摆在最上头的,是他当时从杂货铺里拿回来的绅士读物,好几本整整齐齐叠成一摞。
这时院门传来动静,有人推门进来。
贺灵川赶紧“啪”一声合上箱盖,走出去一看:
果然是孙茯苓来了。
她放下手里的篮子:“今天守擂又赢了?”
“是啊。越来越不好打,但还是赢了。”贺灵川伸了个懒腰,结果牵动肋间伤处,哎哟一声,“大风军中强手太多,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左肋被挑战者的棒子砸中,至少也是个骨裂吧?今天的对手格外狡猾,前面几次示弱,试图一击反杀。
当然,他最后被贺灵川踹下擂台。
“哪有不败的将军?站在那个位置,迟早会被人打下来。”孙茯苓轻描淡写,从篮子里拿出两瓮好酒,两只肥嘟嘟的烧鸡,三大块酱牛腱,成捆蹄髈,“给你庆功,这是杏花酒楼今年新售的‘杏花春’。”
修行之人气血丰沛,食量也大。
“我要是输了呢?”
“给你浇愁。”
她端着烧鸡和卤蹄髈进厨房切件,抓起菜刀磨了几下,顺手挽了个刀花。
这么娇滴滴一个小姑娘抓着厚背大菜刀,寒光闪闪的刀锋在纤长的指间翻转,看得贺灵川直汗颜。
笃笃笃十几下,烧鸡和蹄髈乖乖成块儿。
贺灵川注意到,砧板上都没多少新刀痕,可见她运刀之精准,一丝儿力气都没浪费。
要知道猪大骨剁起来费劲儿,谁能恰到好处?
“还说你不会做饭?”
“不会啊。这些都是现成的。”她指着烧鸡和蹄髈,“这是学生送的。”
她又指了指酱牛肉:“这是杏花楼的。”
“我只下刀。”孙茯苓笑道,“你练功不也是从批纸批豆腐开始?”说罢抓起酱牛肉,手起刀落只见一片残影。
酱牛肉就切好了,每一片都薄得像纸片儿,可以透光。
匀称得像机器切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