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晖目光直直的对上于弘毅的眼,说出了两人之间一直避忌的话题:“你的姑母与姑父,我必杀之。”
于弘毅瞳孔微缩,不避忌的迎上林知晖的目光,艰涩道:“他们的性命,由我来动手如何?”
“好。”林知晖目中,此时全是冷静。
厢房内,一高一矮两名少年郎君相视而望,执着与自我的稚嫩从他们周身褪去,气质慢慢趋向于窥得大局观的稳重。
玄墨色的虾戏鱼玩绣图,悬挂在书案正后方。书案下的宽椅上,铺着由银鼠皮制成坐垫。
书案前的香炉里焚着百花香,一线淡白轻烟从镂孔里缓缓逸出,缱绻萦绕一室,暗香袭人。
符骁此时神色凝重的坐在书案前宽椅上,垂眸把玩着手中的‘黄泉羊肠匕’,虽未说话,但整个人却显得锐气凛冽。
方辉站在下首,面上难掩怒色,手扶腰间胯刀,仿若随时都欲的抽刀砍杀。
汪长源从外推门走入书房,才将这室内的凛冽锐气驱散些许。
“主公,急唤随流来,有何要事议?”汪长源进来后,躬身对书案前的符骁拱手道。
符骁未理进来的汪长源,反是突然嗤笑出声:“倒是没想到,那女子当真是个人物,竟然将强势且疑心慎重的鲁王,也玩弄于股掌之中,借由他之势,以女身为官,真正立于人前。”
话落,符骁将手中正把玩着的‘黄泉羊肠匕’轻轻一掷,此匕尽根没入书案之中,独留刀柄滞于书案之上,杀意勃然。
符骁被那女子利用感情,遮蔽耍弄,因此视之为耻。
所以,符骁一直有意避忌此人,尽量不想此人之事。
更一直以为,那女子,会如此前隐身在郐县那般,将其父或是家中其他男丁,继续顶于幕前,她则隐身在幕后真正掌权行事。
倒是不想,她竟真是敢做敢为之人,不以女身而自卑,欲以女身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