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旗私以为,以他这落草为过寇的人,不论是因为何原因落草为寇的,不论他有没有打家劫舍,霍乱扰民,这一’寇‘字,从此就算是稳稳地砸在了他头上了,谁还会认为他有德行呢?
武官却没有文官那么多讲究,只讲战功,不讲那许多。
因此,他肖旗认为他的出路,只有武官一途。
肖旗本已做好以后转做武将的准备了,不曾想,此次下山,主公迎头会给他这样的惊喜。
林知皇话落,温南方见肖旗怔楞在原地,一时无甚反应,便知其情绪还在激荡当中,消化还需一段时间。
于是,温南方不动声色的向林知皇做了个暂缓的手势,林知皇见了,微微颔首,算是应允。
温南方抬步行至肖旗身前,就着林知皇刚才的话头,将他与林知皇两人此前所谈的,对新县的期许,以及对新县的后续规划,细细地向肖旗补充阐述了个透彻。
这既是在为肖旗讲解,也是在给肖旗时间消化林知皇刚才所言,给他带来的思绪冲击。
温南方话落,肖旗果然也从激荡的神思中,回过了神,对林知皇欲建立新县的目的,与对自己的看重,有了一个新层面的认识。
肖旗此时眸光大亮,似有浩瀚的星辉散落于其中,看向林知皇的眼神,是难掩的动容:“主公,旗乃寒门出身,又曾落草为寇,恐是不配为这新县县令,旗,深恐会有负您所望。”
“高扬,何必妄自菲薄?”
林知皇行至上首坐下,疏朗的一挥袖袍,肃声道:“本府君用人,从不看其出身,只看其品行与能力。高扬,你在广山,掌万余降兵的内务,将各项事务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未出丝毫纰漏。更未让任何外人发现,广山内有万余私兵的踪迹,这些,已足以说明你之能。”
“至于品行,那更不必说!”
林知皇含笑下望立于下首,目闪泪光抬首注视着她的肖旗,笃定的反问道:“还有什么,能比一个身负才学之人,即使背上为寇的污名,也要反抗强权,也要为那些被强权欺压到活不下的老弱妇孺,撑起一片安乐之所的人,更为品行高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