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生吸了口气,打了方向灯,吉普车缓缓插进一辆大货车前面,再次汇入了深夜车流,前面过了江城县,就要上227国道了,离文山州平远镇还剩七百公里不到。
广播里还在继续播报,接近江城县才收尾。
“在以江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强领导下,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高举党的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旗帜,坚定不移,满怀信心,一定能够把XP同志开创的社会主义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伟大事业坚持下去,胜利地达到我们的目的地。
XP同志永垂不朽!”
景生抬手关了收音机,副驾上的林富强早就又打起了呼噜。
马小野撸了撸自己的短发“二哥就是有文化,还听新闻,听出来什么没?”
“这叫《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这辈子我第二回 听到这个规格的。”景生淡淡地说。
“第一回 是啥时候?”
“毛主席去世那回,1976年。”景生对那次印象很深刻,整个农场的大喇叭都在播报,所有的人哭成一团,好些人呼天抢地地哭,有人拼命磕头,包括他姆妈也哭得涕泪交加,但顾东文没哭。
“哦,”马小野笑了起来,“那我还得过几年才生出来呢,我哥那时候三岁,不过他肯定啥也都不记得。”
“这个一播,全军就一级战备了。”景生从后视镜里瞥了马小野一眼。
“啊?!”马小野吓了一跳,立刻收起腿套上鞋,“会不会出事?要不给我哥打个电话,我们不去平远了吧,让他也赶紧进山?”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景生看了看手表,“怕什么。”
“怕死。”
“怕死还干这个?”
“不干也是死,被我哥打死。”
“你哥打不过你。”景生说的是实话,马小野六岁学散打,十二岁被家里送去泰国打泰拳,一拳出去是三百多磅的力道,两百斤的男人也架不住她一拳。
“那不行,我可不能跟我哥动手。”
景生嗤笑了一声,不再搭理她。
“二哥你放心,我也不打你,你是我救命恩人,没你就没我,嘻嘻。”马小野挤进正副驾驶座之间讨好地说。
“别,我最后悔的就是救了你。”景生冷冷的说。
马小野尴尬地挠了挠鼻子“呵呵,二哥就是这么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我懂的。”
“你懂个屁。”
马小野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