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我们六个人举杯祝愿。
“爱情永固。”迪之高呼。
“女人万岁!”卫安喊着。
“现在是新年,关女人什么事?”迪之笑着骂他。迪之总是爱上智商比她低的男人。
歌台上,一个肥胖的菲律宾女人在唱黑人怨曲,我和林方文在舞池中相拥,我却有难解的心事,还有十多个小时,便是金曲颁奖礼,他仍然没有邀请我一同出席,他也许不想在那个地方,公开承认我是他的女朋友。
“明年除夕,我们还会在一起吗?”我问他。
“为什么不会?”他说。
我常常觉得两个人没有可能永远在一起,结合是例外,分开才是必然的。我们都是为终会分开而热烈相爱。
肥胖女人离开了舞台,一个小提琴手上台表演,琴音凄怨,并不适合那个晚上。
“这是《爱情万岁》。”林方文告诉我。
那一刻,我真想立即告诉他我正在偷偷地学小提琴,而且无数次想过放弃,我好想抱怨他送了一把小提琴给我,累我受了许多苦,然而,台上的人在拉奏《爱情万岁》,当爱情万岁,还有什么应该抱怨呢?
离开卡萨布兰卡,迪之提议去的士高,看见我和光蕙都没有表示出多大兴趣,她才机灵地说:“现在应该是二人世界的时候了,我们分道扬镳。林方文,明天要拿奖呀!我会来捧场!”迪之对林方文说。
我们坐在海边,等待一九八八年的日出,伴着我们的不是《明天》,而是沉默。
是我首先忍不住开口:“要不要我陪你去?”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部随身听,把耳筒挂在我的头上,是一首新歌。
“如果情意和岁月也能轻轻撕碎,扔到海中,
那么,我愿意从此就在海底沉默……
你的言语,我爱听,却不懂得;
我的沉默,你愿见,却不明白……”
“每年今日,我都会送一首歌给你。”他说。
我凝望着他,眼泪夺眶而出:“我真恨你。”
“为什么?”
“因为我再离不开你了。”
“女人真是奇怪。”他说。
“如果每年有一首歌,我的一生里,最多只可以得到六十首歌。”我说。
“也许是八十首。”他说。
我摇头:“没有可能的,我没有可能活到一百零一岁。”
原来穷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