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放轻脚步相继走出那扇门。
萧绝坠在最后,回眸望了一眼那满地人头,心中还在细细回想这几日来的诸多细节,出门时脚下一声细微轻响,拉回他的心思。
低头看去,门槛下有样东西。
他捡起,发现是块环状有缺口的玉兽形玦。
玉玦通体莹白透亮,触手生温,只是放在烛火下细看,能依稀辨出几道细长裂纹,应该是被狠狠摔过留下的痕迹。
玦者,诀也。
俗言“绝人以玦”,少有人会用这种有缺口的玉玦做佩饰,崔玉书更是不爱这种东西。
既不是他的,那十之八九,便属偷尸人所有了。
“萧公子?”
施奕回身轻唤了他一声。
萧绝回神,将玉玦收入怀中放好,一脚踏出那间臭味熏天的暗室。
偌大的寝殿,十分安静。
正是这份静,教人不安。
燕飞霜不敢出声,用手势比划着询问该走门还是翻窗,翻窗又要翻哪一扇才好。
施奕也不好定夺,侧眸看向傅少御时,见对方忽然长臂一展将萧绝勾入怀中,二人朝一扇屏风后旋身而去。
他先是一愣,随即听到殿外传来的紧密脚步声,也不及细想,便握住燕飞霜的胳膊,带她跃上房梁藏起来。
“他娘的,到底跑哪里去了?”
“嘘!你小声点,打扰到阁主闭关,咱俩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怂货,这两天山里闹得这样凶,也没见他出关。”这道声音忽然压低许多,“你说,那疯老头是不是快要踏鹤西去成仙了?”
“你别他娘的乱说!我可不想死!”
……
声音近了又远,那两人没进到寝殿内来。
屏风后的狭小空间里,萧绝被傅少御半抱在怀中,没去管殿外的动静,他紧盯着男人的剑眉星目,忽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是了。
数月前的某个冬夜,崔玉书因赤月魔教特使惯例到不至峰“小住”而心情欠佳,这通火气自然是化成鞭子落在他的身上。
崔玉书发完疯让他到窗下跪至子夜,转身便出了雀翎台,不知所踪。
萧绝疲倦难当,没打算乖乖听话,起身去屏风旁刚穿上一件中衣,便见暗室的门忽然开了,一蒙面人与他正好撞上视线。
佩剑被崔玉书卸在殿外,萧绝赤手空拳,很快就被对方用剑抵在屏风后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