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就到家了。夏清又近距离感受了一次这对母子之间的别扭气氛,心底不剩唏嘘。
他照例把时城的学习资料提前准备好,时城给他煮了一碗鸡汤面做宵夜。两人直接进入状态,十一点半之前把任务都解决掉。
时城送夏清回家,这一路虽然冷,但却是夏清一天中最喜欢的时光。这块石头话还是很少,但夏清的每一句他几乎都有回应。有的时候,也会说几句自己的事情,类似于今晚风太大,一个工人差点儿被吹下架子,工头心有余悸,才早早放他们下工。
两人走出门口的一段泥土地,时城让他稍等一下,自己跑去一边的大树旁解下自行车锁链。
时城推着借来的大二八走过来,把夏清的书包搭在把手上,拍了拍后座,示意夏清坐到铺好的垫子上。
夏清听话地坐了上去,却瘪起了嘴,话也不说了。
时城推着自行车走,快到了的时候才发现少年的反常。
“怎么了?不舒服?”他问。
还不待他把车停稳,夏清就往下跳。时城赶紧伸手拦了一把,清瘦的少年隔着冬天厚厚的外套栽到他怀里,又迅速跳开。
“今天少走了五分钟。”夏清没头没尾地扔下一句,自顾自跑上了楼。
他以为时城肯定听不懂,不然第二天为什么还是推来了自行车。可他又将信将疑,那人推车的速度似乎慢了一点。
今年冬天,天气反常。经过了一轮降温之后,又突然暖和了一阵。所以,时城搬砖的工地拖拖拉拉又偷偷多施工了半个多月。在这之前,他们的月考里,夏清成绩稳中有升,所以在时城撵他回去上晚自习的时候,据理力争得很有底气。
这一段时光,乍暖乍寒,岁月静好,潺潺流淌。明明没有发生任何刻骨铭心的情节,两个人之间始终淡淡的,那一点点暧昧若有似无,关系谈不上进展。但夏清也说不清楚缘由,甚至此时此刻他也未曾察觉,在未来的度日如年的岁月里,他会对这条路这几十天光景如此眷恋。以至于,午夜梦醒,恍惚中见到最多的就是时城推车的背影和间或的回眸。